虽然他动作很快,但明溪还是看到,他有一条腿是垂着的,很明显。
明溪鼻尖蓦地酸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她的神态,傅司宴皱了皱眉道:“是不是周牧跟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明溪听到这话,恍惚地摇头,“没说,他什么也没说,我有眼睛”
傅司宴不太信,周牧这小子,最近越来越会阴奉阳违了。
嘴上说知道了,知道了,实际上却还是我行我素。
看明溪现在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子肯定又瞎编排什么了。
看来坦非尼亚的经历,没能让他收敛,还是得送去历练历练。
明溪不承认听周牧说,傅司宴也不好硬戳破,只是眉眼淡淡道:“我的腿没事,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
明溪听到这话,只觉得男人是在平静地掩饰。
她突然有点恨自己,他肯定是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接受自己双腿不能行走的事实。
这个一向优秀自傲的男人,却要接受自己变成一个跛子。
这个把自尊打碎重建的过程,该有多辛苦多难捱
而这些时刻,他都是一个人熬过的。
一想到,她在为所谓的不详之说,躲避他,推开他的时候,这个男人都在独自疗伤。
明溪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拉扯一样疼。
她突然不顾一切的抱住他,眼底的湿泪浸透了男人的西服,低低的声音问他,“傅司宴你疼不疼?”
只有他们两人能明白,这句疼不疼是指他的内心,而非身体上的伤疼不疼。
身体的疼痛,傅司宴受过比这疼十倍百倍千倍都不止。
唯独心底的疼,她切身体会过,真的很难治愈
傅司宴垂眸看她,低声安慰她道:“不疼了,早就不疼了。”
可男人越是这样说,明溪越觉得心底好酸,好疼。
心脏也像是被人用力撕开一样。
她一直以为傅司宴应该是无坚不摧的被人仰望,却想不到有一天,他也会变得有残缺
她紧紧抱住他,从未有过的力道。
这一刻,她才发觉,原来自己真的很爱很爱他。
之前为了离开他做的努力,轻易就被击塌了。
只要一想到他要一个人面对别人质疑的眼光,她就心疼得不行。
她头抵在男人的胸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想告诉他,现在就告诉他。
她还在爱着他。
“傅司宴”
她张口哽咽道。
这时,会议室的门却被人敲开。
她刚刚进来的时候,没关紧,所以来人轻轻一敲,门就开了。
进来的是大会堂的秘书,“傅先生,会议要”
眼前的这一幕,让她直接噤住了声。
面前的人,还是那个不拘言笑,面目冷清的男人吗?
那垂眸注视的眼神,简直像是要把怀里的人宠溺化了!
原来这个男人,也不是像表面那样禁欲。
秘书站在门口,会议即将开始,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明溪听到了,都不敢抬头。
她身体微微抖了一下,后知后觉太尴尬了。
傅司宴眉头轻拧,看向门外的人,眼底温度全无,说:“会准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