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平复呼吸的纪冷初,脸上还带着不自然的潮红,眼角也还湿润着,但刚刚还充满了恨意和不甘的眼眸,此刻却好像是一滩死水一般,平静死寂的,让人心惊。
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傅斯臣的幻觉。
他没有任何怜惜的,居高临下的冷冷望着纪冷初,随即薄唇轻轻张启,缓缓的从唇瓣中溢出几个字。
“怎么,不睡了?”
纪冷初没有回答,只是依旧没有任何波澜、没有任何情绪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傅斯臣此刻就宛若地狱而来的暗夜修罗,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浓烈而又强大的危险,直直的朝着纪冷初逼仄而去。
她在自己面前做出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
在许承衍面前就柔弱着装可怜?
真是恶心!
想到在监控里看见的那些画面,傅斯臣顿时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你猜,我今天见了谁?”
纪冷初胸膛里一颗心在剧烈的跳动着,可是面色上,她还是伪装的很是寡淡清冷,像是对傅斯臣的话,完全不在意一般。
“傅斯臣,我很累了,我要睡觉。”
许是察觉到了纪冷初会有这番反应,傅斯臣随即向下倾了倾身子,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
咫尺间,傅斯臣从纪冷初死寂安静的眸子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小小的,像是两簇跳跃的火苗。
“看来你对许承衍也没有多在意,你说,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你的真面目,会不会后悔今天因为你被毁掉的大好前程?”
傅斯臣说着,嘴角顺势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纪冷初心中顿时一个激灵,但是此刻的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冷静。
白日里,她还会因为许承衍的关系,去恳求傅斯臣。
结果,可想而知。
所以现在的纪冷初明白了,她越恳求,越挣扎、越反抗,傅斯臣就会觉得越有意思,越会变本加厉。
相反的,如果自己表现的漫不经心一些、不在意一些,或许傅斯臣觉得无趣,就会放弃呢?
这么一想,纪冷初顿时将欲要说出口的话,生生的咽回到了肚子里。
“他的事,与我无关,你想怎么样就这么样。”
纪冷初没什么情绪的说了一句,随即顿了顿:“傅斯臣,我可以睡觉了么?”
纪冷初的态度让傅斯臣宛若黑曜石一般,原本还闪耀着暗哑神秘光泽的眼眸,不由得微微一窒。
但紧接着,那双眼里,便毫不掩饰的充满了嘲讽。
“纪冷初,你还真是有够可以,为了别的男人,不惜在我面前演戏么?”
纪冷初依旧只是冷漠着,甚至直接沉默了。
说与不说,又能如何?
反正是傅斯臣认定了的事。
就像从前,他认定了是自己害的赵可柔流产,害的奶奶住进医院,即便自己跪在他的面前苦苦哀求,又有什么用呢?
从那个时候起,纪冷初就开始习惯了沉默。
习惯了,在傅斯臣面前沉默。
可是她却不知道,她的这份沉默,更加激怒了傅斯臣。
他猛地松开手,将纪冷初甩到一边,随即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嫌弃一般的一边擦手,一边说道:“纪冷初,你还真是学不乖。
你的演技从前在我这里就过不了关,现在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