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崇光心下微惊,转头看去,只见一年多未见的大女儿何锦欣站在门口。
她身穿淡雅的衣裳,端着一盘新糕点,清秀的脸上略显苍白,眸光淡淡地扫过屋内。
何锦欣身姿窈窕,端庄秀雅,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却难掩一丝疲惫和憔悴。
她走到屋中,目光直直地看向何崇光,声音有些微颤,“父亲,您刚刚所说的伤风败俗之事,可是在说女儿?”
“你怎么回来了?”何崇光惊愕地问道。
何锦欣将手中的糕点放到桌上,一边将何夫人扶到凳子上坐下,一边慢悠悠地回道:“女儿若是今日不回来,怕是父亲要掀了母亲这院子了吧。”
何崇光的视线与女儿交汇,心中不禁有些错愕。何锦欣的眼神中没有过多的情感,只是淡淡地注视着他。
何崇光被她眼神看得有些心虚,他轻咳一声,转头看向别处:“为父今日一早就赶去磨山接你,谁知那静心庵的师太说你不在,又说不出去哪了,为父也是一直着急才来询问你母亲一二罢了。”
何夫人丝毫不给面子,冷冷道:“倒是不知询问还有将桌子掀了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想审问呢!”
何崇光眉毛一竖,“吕氏!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何夫人并不畏惧,一脸无所畏惧地直面着他的怒火。
她冷笑一声:“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欣儿才刚回来,你说那些话到底像是一个做父亲的吗?”
何崇光听后用余光看了眼何锦欣,见她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才悻悻道:“我这不也是关心则乱吗?”
不等何夫人再出言讥讽,何锦欣平静出声道:“刚刚女儿听闻父亲说女儿做了水性杨花、招蜂引蝶之事,敢问父亲这谣言是从何听来的?”
何崇光面色闪过一丝尴尬,声音不由得温和了下来:“既然是误会那就不要再追究呢!”
何锦欣却丝毫不肯退让,板着脸拒绝:“父亲糊涂啊!诚如父亲刚刚所说,女儿毕竟是圣上亲封的清莲郡主,如今不明不白传出那种污秽的名声,若是不将这幕后之人查出来,圣上当真误会了什么,龙颜一怒可不是咱们何府能受得起来的!”
何崇光听后面色一紧,但还是道:“既然你已经回来了,想来外面的那些谣言已经不攻自破了,倒也不必太在意。”
何锦欣如何会如此轻易揭过,声音冷了几分,“既然父亲迟迟不肯说,那女儿就只好去京兆府击鼓鸣冤,若是日后真传得满城风雨了,好歹也算有个凭证!”
说罢,就要往外走去。
何崇光急忙道:“站住!”
何锦欣顿住脚步回过头,右脸上的伤疤在阳光下格外清晰。
她淡淡地看着父亲:“父亲!到底是整个何府更重要,还是给您说女儿不是的人更重要,您可要考略清楚了。”
她毫不掩饰的威胁中让何崇光不由得愣住,他这个女儿好似真的不一样了。
*
何崇光走后,何夫人这才拉住何锦欣的手,上下打量,眼眶都泛了红。
“欣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原来今日中午才匆匆赶到了磨山脚下,还没上山,前去探路的严三就回来报,她的好父亲和霍姨娘正在庵堂前与明镜小师傅说着话。
何锦欣虽然不明白为何明镜小师傅会帮自己说话,骗他们说自己只是今日不在。
但心中还是对这份情谊很是受用。
她在磨山脚下思考了半刻钟,最终让车夫将她送回了何府。
只来得及和何夫人交代两句,就掐着时间点去了小厨房,美其名曰帮何夫人做糕点。
她知道,只要有霍姨娘在,她的父亲必然会对此事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