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砚行薄唇微勾,搓洗的力度稍微轻了一点。
洗干净身上的血之后,他看了眼腰侧的淤青,巴掌大一团,深处已经成了紫黑色。
他进屋取了一瓶药酒,倒在掌心,狠狠按上去揉搓起来,眉都不皱一下。
揉了十来分钟,他换上干净的衣服,从厨房取了两把刀,提起背篓把门从里面拴上,又翻墙出了门。
霍砚青跟霍芙晚在屋里睡觉,都没察觉有人回来过。
霍砚行有时打猎遇上突发事件也会回来晚一些,霍砚青和霍芙晚已经习惯,会自己烧火做饭吃,只是做的不太好吃而已。
这边,霍砚行大步走到肖庆家,也没有敲门,径直走到他房间的后窗。
抽出小刀挑开锁闩,开窗,拍了拍他的脸:“醒醒。”
肖庆睡梦中感觉自己被扇了十几个嘴巴子,惺忪地掀开眼皮时,看到霍砚行宛如冷面阎王似的站在他家窗口,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眼里还有一丝嫌弃。
“卧槽!霍哥?”他一下子就清醒了。
抹了抹嘴边的口水:“你咋来了?”
霍砚行扫了眼他赤着的上半身,“赶紧穿衣服,带你赚钱。”
嗯,没他身材好。
肖庆不知道他心中英明神武的霍哥心里在暗搓搓攀比什么,一听赚钱俩字蹭的跳起来,套上衣服就跟他出了门。
他家里爸妈在他很小的时候离了婚,双方都组建了自己的家庭,没人要他。
是肖爷爷一手抚养他长大,但最近几年肖爷爷年纪大了,身上老是痛下不了地,止疼药越吃越没用,还贼贵。
肖庆带他去县里看了医生,说是风湿性关节炎,这病得长期用药,为了攒钱,他死皮赖脸地求着霍砚行带他去黑市杀猪。
做了一年多,杀猪场不知道给谁举报了,抓了一批人,他们也做不下去了,现在只能去山里淘些货。
肖庆以为这回还是跟以前一样,野鸡兔子,顶多有个獐子就算收获很好了。
没想到霍砚行直接把他带到了一头又黑又壮的野牛面前!
肖庆目瞪口呆:“霍哥,这牛得有一千多斤吧!”
临走时,霍砚行折了一些树枝做遮挡,间隔不久,还没有深处的野兽跑出来截胡。
“别废话,赶紧动手。”他放下背篓,拿起剁骨刀分解起牛肉。
一千多斤的野牛身体在他手里慢慢被拆成许多块,刚洗干净的双手又沾满了血腥味。
肖庆激动地满脸通红,拿准备好的干净口袋分别装好,塞进背篓。
发了发了!牛肉可比猪肉稀罕多了,而且还是野牛肉,本身就价值更高!
一般的猪肉用票买要一块一毛钱一斤,在黑市,不需要票的肉价格至少能翻两三倍,也就是说他们这趟可以赚好几千!
不过,他这次没跟着霍哥上山,只帮着运输应该分不到啥钱。。。
肖庆火热的心逐渐冷静下来,倒不是觉得眼红,而是真的认为霍哥是个好人!
凭霍哥自己一个人,他也能猎到一千多斤的野牛,平时带上他,完全就是在做慈善啊!
这是何等的胸怀!
“呜呜呜。。。霍哥,你对我真好!”肖庆自我脑补了一段,感动得无以复加,伸出手就想抱住霍砚行,表达他的感激,却迎面撞上一把剁骨刀。
“别抽风。”霍砚行低声警告。
“哦。。。”肖庆消停了,继续打包着牛肉,在拿起一大块牛里脊时,霍砚行忽而出声制止。
“等等,这块别动,我有用。”
霍砚行眼疾手快地把最嫩的牛里脊割了下来,小心用油纸包好。
肖庆愣愣点头,也没问为什么。
霍哥以前偶尔也会留下一部分肉给自家吃,今天不过是割的更多一点。
两人进度开始加快,一中午都忙个不停,走了三四趟才把牛肉全部带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