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开门,
伸懒腰的小童仍旧睡眼惺忪,耳边的钟鼓绵延不绝,一声一声向着坊外传开来。
依稀能看到访门边的白烟,鼻尖甚至能越过几条街,
闻到煎饼的味道。
春寒将近尾声,
转眼就要夏初。
早晚依旧寒,
午间却热的只能换纱衣。
小童准备跨出门槛,
视线被被地上安静躺着的一只墨绿色匣子吸引了去,他愣了片刻,随即弯下腰将那箭匣捞起。
捧在手里掂了掂,听不出是什么,又翻来覆去看了看,
也未瞧出,这才打开看了一眼,里面躺着个拇指粗的筒,筒内有一支短箭,却见那筒上刻着小小的名字:“沈惊晚”。
他想了一下,将盖子合上就朝着东院去了。
将东西送到银朱手中。
沈惊晚正在穿衣,
听说有人在国公府门口给她送了东西,待银朱送到跟前,
她才发现是一枚袖箭。
她将袖箭拿起,看的有些入神,是上等材料所制。
银朱正在拧干毛巾,
探头看向沈惊晚手中的袖箭偷笑:“是哪位公子钦慕我们姑娘,竟然也要半夜偷偷送礼?嗯,他可真是极有眼光的,只是不知道我们姑娘是个眼界高的,
怎会轻易就被这些东西给打发了?”
沈惊晚收了东西,作势要打她,取走银朱拧干的毛巾细细擦面,略略斥责道:“不许胡说!”
银朱冲她做鬼脸。
沈惊晚一切完毕后,继续将那袖箭从匣子中取出,对光看着刻出来的名字
*
,对方似乎刻意变自己的笔法,有些地方故意连笔,她有些犯难,蹙眉在想究竟是谁送来的。
待早饭送上了桌,她捏着勺子的时候还是在想,银朱道:“姑娘还在想是谁送的呐?我知道。”
沈惊晚放下勺子,抬头看向满脸狡黠的银朱,问:“你如何知道?”
银朱贱兮兮的笑道:“统共对姑娘好的公子掐指算算不就知道?虽然对姑娘好的很多,可是对姑娘有心的,凭借这些日子的交道,那就只有一人。”
沈惊晚蹙眉,没明白这话什么意思,忽然想起昨日燕君安在马场说的话:“我会给你更好的。”她如遭雷击,猝不及防忽然红了脸颊。
急忙叫银朱将东西放好,银朱便知道沈惊晚一定猜到了是谁,笑着将箭匣收进了柜子中。
西院。
赵姨娘此时坐在二等丫头绿袖面前,慢条斯理的喝着茶,又叫身边贴身丫头送了一份点心上前。
绿袖绞着手,惴惴不安。
等到点心上桌,她笑着叫绿袖吃,不必同她客气。
绿袖急忙跪下:“姨娘有什么事吗?若是没事,前院还有水没洒,我去洒水。”
“瞧瞧你,怕什么?我就是看你这丫头聪明,特意看看你,坐下坐下,同我吃茶。”
随即弯腰将绿袖扶起来,故作怜爱的拍了拍她的脸颊。
绿袖却都如筛糠,不敢直视赵姨娘。
她姑母当年是大夫人身边的陪嫁丫头,现今已经成了东院的一等嬷嬷,赵姨娘又与大夫人自来不对付,莫不是想拿她出气不成?
赵姨娘似乎看出了她的恐慌,笑道:“坐下坐下,咱们坐下说话,我还能吞了你不成?”
绿袖没招,只能由着赵姨娘将她拽坐下,磕磕巴巴道:“姨娘有事但说,绿袖是国公府的丫头,为主子们尽心尽力自是应当。”
赵姨娘别有用意的扫了眼身边的贴身丫头,丫头明白过来,退出了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