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人的人成了陪酒的人。
贺游说的很是轻巧:“还能怎么办?直接抢过来拉倒,生米煮成熟饭,卫国公那么好脸面的一个人还能不将沈二姑娘嫁给你?你有时候就该学学那些地痞流氓的做派,你管他脏不脏,先得到再说。”谢彦辞的手指动了动,偏过头看向贺游,眼神迷蒙带着雾气,他皱了皱眉,自嘲的笑了笑,声音竟有些少年的天真:“能吗?”
贺游仰头干尽酒,酒罐被重重摔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他手握成拳头,擦去唇边的酒水道:“有什么能不能,你想要就去抢,要么你就放手,可我瞧你这样子,放手是不可能。”
谢彦辞听得忘了喝酒,偏头继续瞧着湖面,忽然像是恢复了清醒,喃喃道:“可我怕她恨我
”
声音中带着哀伤:“她已经恨过我一次了。”
贺游走过去,将他手中的酒罐拿过去,晃了晃,随即丢在地上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给你掏心窝子的话,如果文时月敢嫁人,老子就敢去抢人,她要嫁给谁了,我先把那人杀了,再把她抢了,不跟我也要跟我。”
谢彦辞看着贺游,一动不动,直勾勾的。
贺游吓了一跳,连忙往旁边躲:“你干嘛?我不是沈惊晚,你别这么眼神缱绻的瞧着我。”
谢彦辞收回视线,魂游梦中一般,下了软榻,喃喃道:“你说的对,抢过来,就是我的。”
步伐微微晃了晃,贺游急忙追上去,驾着他道:“你别,现在可不行,你最起码能走到他们国公府再去抢,先跟我回去。”
二人踉跄的下了楼,候在门口的秦六瞧见,皱了皱眉,问道:“贺公子,您也喝了?”
贺游打了个饱嗝,脸颊一红:“没没没,你家主子给我沾上了酒味,你先带他回去。”
“不许走。”谢彦辞闭着双目,手却一把拽住了贺游的手。
贺游瞪大了眼,秦六也呆了。
“别走。”
贺游脑子嗡嗡作响,周围传来无数好奇的目光,贺游恨不能现在劈了谢彦辞,如果劈了以后赤言不找他算账的话。
为了叫旁人明白他俩不是那种乱七八糟的关系。
贺游试图推开谢彦辞的手,可是他的手劲格外大,加之借着酒劲儿。
旋即试探的拍了拍,笑道
*
:“不走不走,哥哥我不走。”
只是话一出口,这哥哥?
周围的人纷纷是噫了一声。
贺游对周围围观的人解释道:“我俩是兄弟,好兄弟!真的,你看,情比金坚的兄弟。”
众人都是一副心知肚明,不戳破的神情。
就连秦六也笑的乐不可支。
“再笑你自己给他弄回去。”
秦六才连忙收了笑意。
醉了酒的谢彦辞委实不好挪移,加之人高马大,没有意识的时候如同重石,好不容易将他送上马车后,他早就没有力气上马。连着对秦六指了好几下,半天憋出一句:“下次别找我,求求您了,成吗?”
秦六挠了挠脑袋:“那我找谁?”
“赤言,影子,反正你别找我。”
秦六傻呵呵一笑:“那不是他们都有事嘛。”
“合着在你眼里我是个闲人呗?”
“不是吗?”
酒行到一半,只听马车内一声哐当。
秦六急忙停了车,看向身后:“怎么了?”
贺游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摔车里了吧?别管了,直接回府。”
秦六却翻身下马,不听贺游的吆喝,闷闷不乐的嘟囔道:“合着不是你主子,你不心疼呗。”
一掀开车帘,果不其然,谢彦辞倒在地上,缓缓的撑起,瞧见秦六时,仍没清醒,他喃喃道:“到哪儿了?”
秦六朝周围瞧了瞧:“还没出东市,到衣帽肆了。”
谢彦辞没吭声,好不容易撑着就那么靠着座椅,一只手压着马车厢。
他看向秦六道:“她要成婚了,可我还没送她东西过,我想
送她点什么,好吗?”
向来说一不二的谢彦辞,头一回用央求的语气与身边人示意。
秦六如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