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浮现出年轻时的一幕幕,走马观花一般,好似屏障后的皮
*
影戏,一幕幕演给他看。
顿了片刻,竟有种回光返照的错觉,只听他絮絮叨叨,自言自语道:“成为帝王的第一年,我就南下,先后平定了平北,附东,月車国等地区,叫南明成了一个国境辽阔,地广物博的国家,先后分设兵镇,由不同的经管兵使管理。”
“寡人想,这样天下制衡,皇子间便有忌惮,谁也不敢轻易站队。”
“于是不同兵镇的经管兵使不单掌管军士,手中亦有财政、人口、土地。未曾想,倒是叫他们更便利的盘踞各处,尾大不掉,与各种势力勾结,成了南明的隐忧。”
“
”
门外金甲相撞的声音越来越响,文御史颤抖着从地上爬起,将那两封秘密一般的布帛藏进了胸口,贴着皮肤。
他对着面前的男子行大礼,恭敬的如同清晨时的早朝,耳边是各臣子叩拜的声音,高呼:“吾皇万岁
”
耳边似乎伴随着悠悠的钟鼓声,一声又一声,悠扬绵长
金甲的声音越来越近。
文御史咬着牙走到了屏风后,找到官窑青瓷瓶,双手把住瓶口,往左一转。
一条黑漆漆的密道出现在他面前,他回首看向后面,旋即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密道再一次被关上。
被桌案抵着的殿门被好几个军士一齐狠狠撞开。
光一下子从外面冲了进来,照亮了昏暗的大殿。挂满帷幔的立柱,帷幔浮动,华光流影中是一场又一场的屠杀,鲜血如同溅起的水花,顺着高台蜿蜒而下。
一个又一个人倒了下去,尚未来得及跑,一支箭就扎中了他的胸膛,穿了过去。
站在门外的人看着大殿中央倒下的天子,冲身后的人扬了扬手,两人合力将黄袍男子抬起,朝外走去。
五皇子从人身后走了进来,同样一身铠甲,只是里衣却是金黄色,袍脚能隐约看到龙的利爪。
昭示他的各中野心。
他背手站在门边,看着地上的一滩血,缓缓踱步朝着深处走去,旋即看向门后的桌案,对身后的人道:“他早就没力气了,怎么将桌子推到门后的?这里面还有别人,去找。”
“是!”
旋即又招手示意身后的一个人走过去,对他道:“老六找到了吗?”
语气很是不屑地口吻。
那人摇摇头:“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找到吧?”
陶靖点了点头,很是烦躁的模样,身后那将士又问:“敢问殿下,陛下
”
忙改口道:“既然其他几个皇子斗殴未曾留下活口,现在您要找到六皇子为何?不如将他一起处置了,便方能无忧,您说呢?”
陶靖白了他一眼,背对着他冷冷道:“名不正言不顺偷来抢来的东西恐怕要叫人唾弃,不如在此之前找个替死鬼?上次獠奴勾结一事没有处置了他,现在何必立即杀了他?倒是老三,叫我很是担心,得想个法子,叫他先回来,切莫惊动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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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的谢彦辞,先生曾告诫过我。”
那将士便明白了过来,道:“先生说的话,殿下听听便好,现在宫中都是我们的人,有何难?属下直接带一队人马现在就去杀了他们,一了百了。”
陶靖摇摇头:“不,不能这样,若是想长久,必须叫人心服口服,否则只有一具空壳,也撑不了多久。你去找个小宫人,放走他,小宫人应当会去报信。”
“谁还没死透,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那将士点点头,又听陶靖喊住了他,道:“今日先生大婚,他方回去,不要叫宫内的事扰了他的喜事,否则我可是罪人。”
“是!”
沈延远与顾将军入了宫时,瞧见宫门大闭,也没有守卫的守门将士。
二人彼此对视一眼,只听顾将军道:“我去看看,你先别进来,这些人我带走,但有风吹草动,立马带着其余的人走,不要迟疑。”
这种时候不是逞强的时候,沈延远知道,点头道:“好,我在外面接应,若是圣人无碍,先接走。”
顾将军点点头,从腰中拽出一根带着铁钩的绳索,微微的卡中了城墙,身旁的左右卫也纷纷掏出绳索,朝天上抛去,卡进了缝隙中。
顾将军对沈延远抬了抬手道:“你们先埋伏起来,一旦我瞧出不对劲,我就会立马折回来。”
沈延远点点头,一群人很快消失在堤岸两边。
只见城墙上的将士如同壁虎一样,快速的越入了高墙之内们,有一人冲他们抬了抬手。沈延远长舒了一口气,刚准备指挥身边人,忽然天上就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箭雨,有的箭上带着火,只见顾将军连忙从墙上冲周围的人喊道:“跑!”
不时有人被箭射中,重重砸到了地上。
沈延远当即要站起身去,却被身边一位军士摁了下去,冲他默不作声的摇了摇头,沈延远一拳砸在堤坝上,手被磨破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