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下了公路,沿着干涸的沙摊往海的方向开去。
杨子铭啧啧称奇:“以前我常老婆孩子来这里游泳,现在都成了沙滩,我问过了,起码还要开一个小时的车,才能到有海水的地方。”
车子开了一个小时,干涸的沙滩渐渐变得泥泞。
直到车子开不动,几人才下车。
杨子铭留下两个小弟看车,带上三个兄弟,陪周辰一起往漆黑的深处走去。
五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漆黑的海边隐隐有微弱的灯光。
但距离有点远,似乎还有人影在晃动。
周辰觉得惊讶:“这里晚上怎么有人?捕鱼吗?”
杨子铭作为二道贩子的头子,全城到处跑,消息比谁都灵通。
他解释道:“组织上的人,有军人,有招聘来的工人。”
“不只是捕鱼,晒盐,取海水蒸馏出能喝的水源,全城摊子这么大,组织一直在想办法解决民生问题。”
“还有一些难民,他们只能捕鱼,晒成鱼干拿出去交易。”
“我挺佩服这些难民的,至少是凭双手谋生,你有空去临时安置点瞧一眼就知道,上万的难民成天就知道挺尸,跟个废物似的就等着组织投喂,还嫌吃住太差!”
周辰“呵”的一声冷笑:“那就是话事人的问题,难民不能惯,越惯越混蛋!”
杨子铭深感赞同:“周兄弟你这话说得贴切,我跟几个官员送物资的时候还聊过这个话题,但人家说现在还不到时候,这些难民刚刚失去了家园失去了亲人,正是处于需要组织倍加关怀的时刻……”
五人在泥泞的沙滩上走了近半个小时,每个人的膝盖以下都是又臭又腥的淤泥。
杨子铭用手电照射着前方的海水:“到了。”
然后看了一下手表,停了几分钟,前方有灯光闪现。
三长一短。
这是杨子铭与赵渔夫,事先商量好的接头暗号。
杨子铭用手电回复一短三长,才带着周辰继续往前走。
海水没过腰部,一条小船在海上晃晃悠悠而来。
“赵老板?”
“杨老板?”
手电一照,确认过眼神,是彼此要找的人。
掉脑袋的事,赵老头十分警惕,站在小船上拿手电一个一个扫视。
扫到武装到牙齿的周辰,他明显吓疯了,马上就要逃:“武警?”
杨子铭眼疾手快,一抓将准备跳船遁走的赵老头抓住:“别大惊小怪,一身行头而已,你不是没上岸打听过我杨子铭,我能害你吗,我要是带组织的人来给你下套,可能暴露这身行头吗?”
整个脑袋已经入水的赵老头,被强行拽了回来,听了这解释才没有二次跳船。
但双腿打颤,瘫在船上站都站不起来。
“杨老板,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被枪毙……”
杨子铭拿出一瓶二锅头:“来,喝口酒压压惊。”
赵老头一直在深海上守着潜艇,闻到酒味,馋得不得了。
一口气喝了半瓶,扭扭捏捏的舍不得归还:“嘿,这酒……”
杨子铭大气:“喝吧喝吧,快带我们周哥去验货,这笔生意要是成了,你就发了,到时候别说二锅头,茅台你都能当水喝!”
这话对赵老头很是受用,马上邀请五人上船。
上船后,周辰不着痕迹的踢了杨子铭一脚。
正在捧海水洗脸的杨子铭,不明所以的回头。
只见周辰抬起冲锋枪,将黑洞洞的枪口直指赵老头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