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惊,对啊!她今天能抢陆知青的,万一改天来抢他们的呢,她那个婆家一点用都没有,根本管不了她,她家里有啥东西都是拿了就走的,要是她自己婆家的不够,来抢她家的咋办,她家可就在他们家边上啊,而且他和男人被分了出来,就两口人过日子,平时家里都没人的。年轻的女人感激地冲陆西橙笑笑:“陆知青,你说的对,这个女人在咱们大队太危险了。”
一群妇女气势汹汹地走在田埂上,其他田里的人都好奇的要命:“你们干啥呢,不上工啦!”上午都没过呢!
“我们找大队长和老支书去,有人欺负新来的知青啦!”
黄欠弟发出猪叫:“放你们他娘的狗屁,明明是她欺负我,她用针扎我。”
妇女们没理她,抬着人走得飞快。田里有几个人也不干活了,走在他们后面,梆子打算去找陆姐姐的,人还没过去呢就看到这个场景,他可机灵,马上和自己的小伙伴分头去找人了,大队长,老支书,还有妇女主任,都找来,对了,还有霍大哥。
另一边,一个矮墩墩,脸上有块胎记的男人在砍玉米杆子,岸上有人叫他:“柱子,柱子?快别干了,你媳妇不知道做了啥,被人压着去大队部呢!”
他媳妇?叫柱子的男人心里一慌,忙问:“我媳妇她没事吧?”
“没事儿,咱快点过去看看吧!”来人看着柱子扔下镰刀,慌慌张张往岸上跑,叹口气,帮他把镰刀收好。柱子这人,除了脸上的胎记,其他都挺好的,他那个胎记是自娘胎里带出来的,特别大,占了整大半张脸,确实是吓人了一些,没姑娘喜欢他的,他老娘就给他用粮食换了个山里的媳妇回来,柱子家本来就算穷吧,日子也还可以,他爹娘就他一个儿子,三口人干活,勉强能吃饱,可自从娶了那个媳妇,她天天惦记娘家,什么东西都往娘家送,柱子家怕这个媳妇跑了,也不敢管她,惯得人越来越过分了。
陆西橙等人到大队部的时候,大队长王满囤,支书李有粮和妇女主任王春喜等人都在了。王满囤看着她们,很没有好气:“又啥事啊,啊,好好的不干活,闹腾啥呢!”秋收还没完呢,这一天天的。王桂枝口齿伶俐,简单将事情说了一下,周晓红帮着添补两句,最后指着陆西橙:“看看,看看把我们小陆知青捏的。”
陆西橙配合地卷起袖子,细细的胳膊上一圈又红又青又肿,看着是怪惨的,其实这样的伤真的是小伤,但要看伤在谁身上啊,要是伤在一个糙汉子身上,谁管你啊,但伤在这么个娇滴滴的女知青身上,就让人不太得劲了。
老支书看着陆西橙的手臂,心里也不是很舒服,这个柱子家的胆子还真是够大的,以为是在他们自己队呢!
“橙橙,橙橙!”林圆林舒姜丽丽等女知青听到消息,也跑来了,后面还跟着几个男知青,而人群里,一道极为高大的身影站在那里,不远不近地看着她,陆西橙鼻子一酸,眼泪哗啦就落了下来。
霍竞川握紧拳头,盯着她那只手臂,昨天,他细心呵护的手臂,嫩得他不敢用力,今天就变成了这样。她这样娇气的人……男人眼里酝酿着风暴,他微垂头,不敢让陆西橙看到他身上的戾气。
陆西橙见他不看她,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声音软软地告状:“大队长,老支书,主任,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她莫名其妙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说我不配戴手表,应该给她弟弟戴的,她还说,还说……”她难以启齿的样子。
“还说啥,陆知青,你放心,队里肯定会为你做主的。”
陆西橙又掉了几滴眼泪:“她说,她说要让她弟弟……要……要了我!”她睁着一双含泪的桃花眼,懵懂无知的样子,“她说让她弟弟明天就过来,可是我都不认识她弟弟呀,她这样的,她弟弟能是什么好东西?他们是要把我抢回去吗,他们村是人贩子吗?”
“我爸妈给我的手表,我为什么不配戴,要让给她弟弟?为什么她说女人生来就该伺候男人,给男人当牛做马?”
“她和刘超英一样,都看不起女人,刘超英被带走了,她呢?不,她比刘超英还可怕,她还要让她家里来抓我!”“我不想被抓走,李爷爷,乡下太可怕了,我想回家,呜呜呜……”少女一声声天真的质问,让在场的人红了脸,他们不是这样的啊,他们虽然也有些重男轻女,但是随便抓女人这种事他们不会做啊!更何况的是知青呢,柱子家的,真是把他们的名声败坏光了。
这时,柱子气喘吁吁赶来,一到这里,就看到他媳妇被几个人按在地上,他忙上前要把人扶起来:“大队长,他们把我媳妇……”
“你闭嘴!”王满囤狠狠瞪了他一眼。黄欠弟看到自己男人来了,又抖了起来,她知道,柱子是不会不管她的,没了她,他这样的丑八怪去哪儿再弄个媳妇啊!
“我呸,贱蹄子,狐狸精,烂货,说我弟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你这样的,我不光要让我大弟来,我还要让我二弟三弟一起上了你,你这个……啊!”
陆西橙两辈子什么时候被人这么骂过,她飞起一脚直接踹在黄来弟的下巴上,黄欠弟的牙齿磕到嘴唇,顿时鲜血直流。
“就凭你刚才说的这些话,你弟弟这辈子也别想娶到老婆,我要县里告你们,告你们家是人贩子,告他们兄弟共妻。”
“敢骂我,你弟弟有什么,不就多长了二两肉嘛,三团臭肉,狗都不稀罕吃,也就你们家抱着当个宝!”
“我爸妈都没骂过我,你凭什么骂我,我给你脸了还,敢骂我,你长得丑了不起啊,我多看你一眼我眼睛都要瞎了。”陆西橙从墙边捡了两根玉米杆子劈头盖脸就朝黄欠弟打去。
围观众人集体掉了下巴,刚才不还是个哭哭啼啼娇滴滴的小姑娘吗?怎么一下子变成了母老虎?还有她刚刚说什么二两臭肉?不是他们想的那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