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叹气:“应该还是会回来的,她毕竟没有真的怎么样!”
其他大队经常有知青吵啊闹的,除了像刘超英那样真的犯了严重错误,一般都不会怎么样。
这个年代有时候特别的严,有时候又很不严,妇女之间打架都要抓的话,那关犯人的农场都要住不下了。
至于自杀,寻死觅活的人多了去了,也不算啥大事。
“不过这次沈安宁让大家看到她是什么样的人了,也彻底惹毛了咱大队长,以后没她好果子吃!”林舒又道。
在昨天之前,如果沈安宁屋子漏水了,哭着闹着要住到集体宿舍,她们不同意,大队一些人或许会觉得她可怜,指责她们太狠心,昨天之后,就不会有人这样认为了。
动不动要举刀的人,谁敢和她一起住?被砍了谁负责?
王满囤做了十几年大队长,他会被一个知青拿捏?
要求保护知青,不是供着知青,你不闹事,干活咋样他都睁只眼闭只眼,反正大队也不缺一个干不了多少活的人。
要是破坏前进大队的和平,呵呵,今年不用上工了,明年安排活计的时候还不是他说了算!
不干?那就没工分呗,到时候只分人头粮,饿不死但也绝对饿得难受,钱没有,年底的肉没有,什么秸秆稻草分配都没有!
“咱大队长原来这么凶啊!”陆西橙怕怕的,她和大队长一起蹲在地上啃红薯,她还觉得他憨憨的是个老好人呢!
“你怕啥,你这么乖!”林舒摸摸陆西橙的脑袋,“你还有老支书和你家对象呢,大队长不会凶你的!”
橙橙就算不干活大队长恐怕也不会说什么,不仅是老支书的面子,还有霍同志。大队长对霍同志的重视大家都看在眼里。
林舒没什么嫉妒的,认识老支书是橙橙家里有关系,霍同志是橙橙对象,对她好不是很正常吗?
张嘉宁是庆幸自己没有作死,在这乡下还是要苟着才安全啊!
吃完饭,陆西橙刚刚醒来并不困,找了本书坐在厨房看,其他人收拾好后也都跑过来找位置坐着,周美婷好奇:“你们怎么都看书啊!”“因为学无止境啊!”陆西橙抽出一本初中的教材给她,“你也一起看!”
周美婷:……好吧!
她是高中毕业,工作两年,好多知识都忘了。
“今天下午就看书吗?”
一个男知青回答她:“本来今天不下雪,我们打算去磨棚的,可是去的时候太晚了,那里围满了人!”只能明天再看了。
幸而前几天磨的多,目前够吃。
“现在不用上工,我们多读读书,等来年开春,就是想读也没有时间了!”每天累得倒头就睡,哪还有精力。
“对,也就咱东北了,我听说其他地方冬天也要上工呢!”周美婷没有再问为什么看书,她毕业的时候政策不严,家里及时给她安排了工作所以躲过一劫,这些人却没有这样的好运,她还挺佩服的。
大家并没有闷着头自己读,陆西橙做了个小小的登记本,记录了每个人的学历,大部分都是初中,学了两个小时后,就开始抽背,抽背语录,抽背课文,让脑子和气氛都活跃起来。
陆西橙的算术没有问题,这年代的数学比后世简单太多,原主的成绩中等,她语文很多要重新背的,政治语录最差,她重点抓这方面。
每日抽背最差的两个人负责下午的晚饭,算是惩罚,没有人反对。
因为缺纸笔,抽背是最常见的形势,隔几天陆西橙会出一些算术题让大家算,当场报答案,惩罚还是干活。
陆西橙别墅纸笔很多,她爸爸是那种喜欢万事都提前做好准备的人,弟弟也经常在她这边,书房里a4纸就有好几箱,但她不会拿出来分享,纸不一样,她不会傻大方。
“美婷,县里有书店吗?”陆西橙去了好几次县里都没见到。
周美婷摇头又点头:“本来有一家的,两年前,你们知道的,那家店关了,到现在都没开起来。”
县里的孩子读书本子和笔是学校统一去省城买的,铅笔用得只剩一个指节了都舍不得丢,本子有空的地方都写了上去,哪个孩子敢撕纸玩,要被家里死命揍的。陆西橙叹气,看来她也只能去省城买。
不着急,离高考还有好几年,头两年打基础,以后买到纸笔再做难的练习,一口吃不成胖子。
张嘉宁是第一次参与到这样的集体活动中,他也是高中毕业的,成绩一般般,他们之前都有学,课文多多少少都捡了起来,他是只记得名字,背完全不行,理所当然的最后一名。
“张嘉宁,等会儿你和陈伟荣做饭!”林舒点名。
“好!”轮到做饭,张嘉宁也不恼,这是大家接受他了,没计较之前的事。
陆西橙揉揉自己的脖子,时间过得好快啊!
“林知青,你们都在这儿啊!”队长老婆从外面进来,“大白天咋还点着灯呢,哟,都在看书呢,真是好孩子!”
不像那个姓沈的,耽误了她当家的一天功夫,才回来。
“婶子,这么晚咋过来啦,喝口水暖暖!”林舒倒了杯热水给她,陆西橙把自己的凳子让出来。
队长老婆坐下来抱着杯子喝了两口水:“没啥事,你们满囤叔刚回来,让我通知你们,后天开集,今年地方有点远,你们早点起来,咱一起去!”
开集!
陆西橙他们几个新来的不懂,其他人都很高兴:“终于要开集啦,我以为下雪了不开了呢!”
“开的,今年是晚了些,上头看好日子了,后天天气好,不过咱们要摸黑出发,你们都多穿些!”队长老婆说道,她很喜欢这些女娃娃们,很愿意多叮嘱两句。
“对了,你们院子里那个谁也回来了,跟瘟鸡一样,你们顾好自己,别搭理她,鼻涕拉瞎的,可埋汰!”她顺口又多说了一句。
陆西橙掩嘴偷笑,队长老婆是连名字都不想叫了呀,是有多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