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竞川脚移到黄金宝的另一条腿上,脚跟发力,轻松把这条腿也给踩断,剩下的两只手臂他也没放过,统统给他卸了下来。
反正人只要不死就行,他又没动刀子,打斗过程中出现伤残再正常不过了,他是制服来抢粮食的劫匪,下手轻了可说不过去!
不远处,龙眠洞大队的十多个人也被揍得嗷嗷叫,他们虽然能打,但现在是在别人的地盘,刚才那锣声一响,前前后后跑出来几十号村民,全是年轻力壮的汉子,两三个人还对付不了一个?
也不知道这些人为啥动作那么快,其他大队半夜不都睡得和死猪一样么!
霍竞川断了黄金宝的四肢,又把人踹到一块石头上躺着,他还有事没做完,路上都是积雪,大队长去公社叫人要好一会儿,等对付了跑走的那人,再回来收拾他。
他转身朝着王林松的方向跑去,王林松预料的没错,黄胡子不是个简单人。
他老爹在解放前是称霸一方的土匪,他是被老爹当成接班人培养的,后来土地收归国有,当土匪没有前途,他才做了农民。
严格说起来,龙眠洞大队往前数一两代都是土匪,所以他们根本不擅长耕种劳作,他们也不是啥义匪,就是一帮子不想劳动的聚在一起,就算成立了生产队,又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种地呢!
黄胡子身手很好,否则也不敢一个人进山。只是这些年因为生不出儿子消磨了志气,年纪也大了,女儿嫁掉,换回的钱粮够他吃用,他也就很少出去折腾。
没想到,难得一次出来行动就出师不利,听着后面的惨叫声,他咬紧牙,跑得速度更快,只要回山里叫人,前进大队,一个也别想好!
他计算过,就算前进大队的人要去公社报信,等回来怎么也要三个小时,以他的脚程,回山不过个把小时的功夫,再带着人过来,肯定比公社的人快。
何况,前进大队不敢杀人。
他计划的很好,就连霍竞川都不会把人弄死,为这种人背上人命,并不值得。但是,黄胡子没有想过,他能不能安然无恙地回去,他刚才瞥见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停下来不追他,以为他放弃了,心中大定。
这时,身后又传来脚步声,黄胡子回头一看,是个穿着军棉袄的男人,他不屑冷笑,一个小兵蛋子,也想来追他。
他跑得更快了,王林松的速度也不慢,不过到底不如常年在雪地里和山里出入的猎户,两人始终隔着距离。
他身上带着枪,当然不是军队的子弹枪,就是普通的钢珠或者砂弹的猎枪,王林松一边跑一边对着前方的人影放了一枪,感谢今晚的月色,枪准确打到对方的背上,黄胡子身形一顿,转过头去,瞪着铜铃大的眼睛呵呵冷笑,活腻味了是吧!
他都多久没有大开杀戒了,这些人是不是以为他黄胡子老了,不中用了?
他不跑了,而是站在原地等着王林松过去,王林松并不怵,看准机会,离他有几步远时,猛然扑去。
黄胡子右手一抬,朝他削了过去,他的手,年轻时被称为铁砂掌,打在人身上可不是一般的疼。
王林松及时身子侧倒,还是被扫到了半边身子,被打到的地方传来巨麻,他咬牙,拳头依旧朝着黄胡子挥去。
两人瞬间在雪地里打做一团。
王林松耐力够,然而打斗的技巧却远不如黄胡子,慢慢地,他的攻势越来越弱,招架不住,被黄胡子当胸一脚,重重砸进雪里。
黄胡子扯住王林松胸前的衣服,把他整个人从地上拖起来,就要给他最后一击。
王林松也不是吃素的,枪不知掉到了哪里,他握紧刚才从雪里捡到的枯树枝,趁着黄胡子打量他的机会,朝他的眼睛狠狠戳去。
“啊啊啊!”黄胡子一声咆哮,彻底被激怒了,树枝在他脸上留下到深深的血痕,他举拳,顾不得打死一个军人会有什么下场,他要当场了结了这小子的性命。
正当他要挥拳时,一只脚隔空朝他横扫而来,犹如重鞭猛击,接连而出,带着雷霆万钧之势。黄胡子被逼得连连后退,王林松重新落回雪地,他咳出一口血来,朝着前头高大的男人苦笑:“你再晚来一步,我可就没命了!”
霍竞川睨他一眼,这么弱,当的什么兵!
对面,黄胡子站稳身体,捂着胸口目眦尽裂,好啊,好得很!
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都不讲武德是吧,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惨白的月光下,一阵寒风吹来,树上的积雪哗哗哗落下,身材劲瘦的青年长身而立,着一件打满了补丁的衣服,却半分不显寒酸,看着对面的络腮胡子仿佛看着个死人。
与之前殴打黄金宝不同,霍竞川现在心情平静,打斗是过程,打赢是结果,仅此而已。
黄胡子扎了一个开弓步,抄起刚才那根毁了他脸的树枝,直扑而上,霍竞川下腰,一条腿高抬,树枝堪堪滑过他的颈部。
这个动作让他的力气不能完全发挥出来,黄胡子背上被踹了一脚,他身子在空中借势一翻,一个旋转,眨眼间落在一根横斜的树枝上面,紧紧趴牢。
霍竞川身形未稳,黄胡子大喝一声,从树上骤然出手,五指成爪,直击他头部要害。
霍竞川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让他得手,他不闪不避,手径直迎上,两只手在空中接触的瞬间,黄胡子脸色一变,完犊子,这小子的手劲完全不亚于他。
狭路相逢勇者胜,黄胡子老了,一旦有了胆怯的想法,形势就落了下风。
霍竞川一只手紧紧攥住他的手腕,犹如铁钳般难以撼动。他单手使力,五指关节咯咯作响,似抓似锁,黄胡子痛得冷汗直冒。
“竞川,小心!”王林松在边上大喊,只见一道寒光闪过,黄胡子另一手手持一把窄刀,直直朝他手臂划去。
“刺啦”霍竞川动作极快,刀在他袖口留下一个口子,白色的棉花露了出来,方才还神色平淡的青年霎时脸色森寒。
这是妹妹缝的补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