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百废待兴的年代,在这个一穷二白的农村,装修是陌生的名词,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屋顶,有四面结实的墙壁,冬天不受冻,便是人们对于房屋的概念,而现在,他们的认知仿佛被颠覆了。
原来房子还能盖成这样,原来还有这么多样式不同的家具,有那准备盖房当下就把这些记在了心里,他们虽然弄不到砖瓦,但攒够了木料,打个像样的家具还是行的。
至于大队长家这些条件比较殷实的,就更加要看得仔细了,他们私下盘算过了,这房子盖下来,一千块钱打个底,但是如果他们要求不那么高,青砖混合着泥砖,五六百也能盖。
五六百当然也是大钱,可谁家盖房子不是掏光家底的,既然要盖,干脆就盖个好的,要是能盖一个这样的房子,那可真是上对得起列祖列宗,下对得起儿孙后代了。
等人都走了后,陆西橙帮着打扫房间,霍竞川关上院门,在厨房洗杯子,他回头看了一眼,小姑娘拿着扫帚扫得很认真。
几个杯子很快洗完,霍竞川走进卧房,从柜子最上方的隔层了拿出铺盖,之前,床上和炕上都只垫了一卷草席,陆西橙不爱别人坐自己的床铺。
而且,他自己的床单和被套都是粗布,他盖着无所谓,如果她来休息,粗布会磨到她的皮肤。所以他现在拿出来的陆西橙给的被套和床单,浅灰色,颜色不突兀,料子很软。
霍竞川铺床单的动作很熟练,他站在床边,仔细把床单每个角拉平整:“橙橙,炕要不要铺?就铺床可以吗?”
陆西橙把垃圾扫进簸箕里,小嘴微微翘着:“随便你呀,是你睡又不是我睡!”
霍竞川正准备套被套,闻言抬起头,走到陆西橙身后,把她手里的扫帚拿走:“怎么不高兴了?”
“没有不高兴。”陆西橙又想去擦柜子,被男人的结实长臂拦腰抱起,她手在空中挥舞两下,整个人就落到了柔软有弹性的床上。
“这张床,你第一个睡!”霍竞川按住她的肩膀,居高临下看着她。
“除了今天,以后这个房间,我不在就锁起来,不让任何人进来。”他又说道,“柜子也不给别人碰!”
陆西橙的嘴巴就翘不起来了,她是真的没有生气,那个二妮,霍竞川明显没搭理过,她就是……就是想撒娇!
“你的衣服,尤其是贴身衣服,不能给那些小姑娘看到,看到我就扔了!”陆西橙蛮不讲理地说道。
“只有你才是小姑娘!”霍竞川理了理她额前的头发,小姑娘明天开始十七岁了。
“小姑娘是通用名词。”哪有这么霸道的。
“在我这里不是。”别人是别人,她是她。
霍竞川拉她起来:“先把被套套上,你再睡会儿!”
陆西橙帮着套被套,自从俩人在一起后,她的被套都是霍竞川套的,她这会儿就是在添乱。
“妹妹,放错角了,换一边。”霍竞川撑开口子,陆西橙头钻在里面,手捏着被子一角,“没错呀!”
“错了!”大床的被套长宽不明显,霍竞川跟着钻进去,“这个角放在那里。”
“是吗?我看着都一样的。”陆西橙又去找另一个角,被子被她压在身下,她翻了个身,直直滚落到男人怀里。
霍竞川轻笑着护住她,还不忘取笑:“妹妹真笨!”
“是被子太大了!”陆西橙挣扎着要起身,霍竞川一扬手,被套兜头盖下。
两米宽的大床上,灰色柔软的布料起起伏伏,一双男性的大长腿和一双属于少女的纤细笔直的腿交缠在一起,少女的小脚上穿了米白色有小狗图案的棉袜,此时,一只袜子半脱落,被长腿的主人夹在小腿中间,它好像不服输,用力蹬了两脚。
男人的赤足在小脚上轻轻一勾,袜子掉落在地,雪白的足露出来,精致到每一粒脚趾都是圆润可爱的。
可不及细看,一双麦色的大手从灰色布料中伸出,手背上青筋鼓起,有力地抓住这纤足,藏进了看不见的角落,少女身体似乎极为柔软,腿被随意掰折也不见痛苦之声。
天黑了,陆西橙依旧把脸埋在脸盆中,嘴里咕噜噜吐泡泡。
霍竞川担忧地站在边上扶着她:“好了,我送你回去,不早了。”
陆西橙摊开手心:“镜子呢?”
霍竞川连忙把一面小镜子递上,陆西橙从水里冒出头,看着镜中的自己,脸颊湿漉漉的,小巧的下巴滴落着水珠,嘴巴微微肿着,她小心拿手一碰,不痛,麻麻的!
“天黑了,看不出来!”霍竞川拿毛巾给她擦脸,动作很轻。
“都怪你!”陆西橙仰起头,男人眉眼间有一丝餍足,说好的不亲她的,他这是想一次性报复回来吗?
“嗯?”霍竞川听见她小声的嘀咕,“说好什么?”
“没什么!”陆西橙扁着嘴,没说好,是她自己想的。
她张开手:“你抱我回去,我走不动路!”也是怪他。
霍竞川欣然应允,将她放在手臂上,路过卧室时,床铺上一片凌乱,可怜的被套还没被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