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霍竞川坐在梳妆台前背单词,陆西橙坐在被窝里看书,两只脚搭在他腹部:“你干嘛不坐过来?”
霍竞川大手拢着她的脚丫子:“炕上太暖。”暖洋洋的,人就不想动弹,脑子也活动得慢,背诵效率降低,炕洞连接着火墙,屋子里温度正适宜。
何况,小姑娘爱往他身上滚,霍竞川到了炕上,心猿意马,哪里还有心思学习!
陆西橙开始教他一些语法句式,霍竞川能简单地和她对话,但她捧着大块头的名著啃,霍竞川基本是看不懂的。
“你英语学了多久?”霍竞川问,他虽然没听过别人念英语,但听她念,水平低下如他,也能听出念得有多好,那些长长的句子,一点磕巴都没有。
“三岁就开始学了。”陆西橙上辈子,她父母对她的教育就很上心,启蒙英语的时间很早,小学和初中阶段学业任务不重,她每年都要在国外玩两个月,有语言环境,本来他们还想让她读国外的高中大学,她自己不愿意,才留在国内参加高考。
“学了十几年。”霍竞川满打满算也才学了不到两年,“你又不打算当外交家,会交流就行了,不用太严格要求自己。”
这年头,什么外语也不流行,俄语沉寂,学习英语的热潮要到改革开放之后才开始,霍竞川提前了好几年。
“嗯,不着急!”霍竞川俯身把她从被子里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抽出书架上的一本数学册子翻开,圈了两道题,“来,把两道题做了。”
陆西橙转头把脸埋进他怀里,做题什么的,最讨厌了。“听话。”霍竞川揉揉她的后脑勺,他发现小姑娘的基础很好,但到了高中数学,她就懒得动脑了,难一点的题反而是他在教她。
霍竞川想两个人上同一个大学,那他们就不能有薄弱的科目拖后腿。
分数越高,越接近,选择的余地就越大。
“那我做了,我要吃一个冰激凌,还要吃一个冻柿子。”
“吃半个,半个我吃。”大冬天爱吃冰激凌,霍竞川不理解她什么癖好,怕她吃坏肚子,每次都要抢着吃半个。
“好吧!”能吃半个也很好,陆西橙不挑剔,乖乖趴下做题,顺便纠正霍竞川的发音,“你明天晚上写一篇英语小作文吧!”
霍竞川坚毅的下巴顶了下她的发顶:“你这叫公报私仇!”
“错,这叫礼尚往来!”
……
霍竞川晚上巡逻看似更辛苦,但他把人员名单做了调整,跟着他的都是之前在水库小组中配合默契的村民,每天傍晚五点安排人准时关上村口的荆棘门,汇报好谁有家亲戚留宿,村里人都不缺吃的,盗窃的可能性很小,只要盯好这几家就行,他不需要每晚出来。
倒是白天,人来人往的,他不在家不放心。
这天,霍竞川坐在家里编草鞋,陆西橙靠在她身上做毛绒玩具,霍竞川看着逐渐成型的一条腿:“这是什么?”
不像狼腿,也不像兔子腿,更不像狗腿。
“保密哦!”陆西橙打算做一个霍大灰,q版的,打了好几次底稿,就怕做出来不像,不像就不告诉他了,丢人!她仔细地把棉花填充进去,保证每一个地方都饱满圆润,嗯,这是霍大灰的小短腿。
这时,院子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两人还没说话,煤球先汪汪汪叫了起来。
“要去看看吗?”陆西橙问。
“不用。”霍竞川听到了女人的哭闹,别的男人的事他都不关心,何况女人,横竖他家没有亲戚,谁来闹都和他们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正说着,门被拍响了,霍竞川眼神一凛:“你坐着,我去开门。”
他起身迈开长腿往院外走去,打开门,站在门口的是王春才,他一脸着急:“川哥,你那旧房子被人闯进去了!”
“谁闯进去了?”搬到这里后,老屋他就很少进去,后来霍家婆媳来住过几个月,霍竞川不清楚她们有没有留什么东西,金贵的物品肯定没有,估计粮食是有一点的。
“就咱们村那妮子和她男人,还有妮子娘娘家的人,好多,都是女人,我们也不好打……”
霍竞川睨他一眼:“女人不是人?”不是自己的女人,有什么好怜惜的,不打女人就是汉子了?
他把煤球赶进去:“去陪着姐姐,我马上回来。”转身关上院门。
老屋就在霍家小院旁边,不到一百米,一个呼吸的功夫就走到了,这个院子的是木门,防君子不防小人那种,此时,院子里站了一群人,霍竞川走过去,高大的身材挡住门口:“谁要住这个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