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到后面,他们在几个院落之间追逐,假山池塘,轻易跨越过去,速度极快,好像两道闪电,不同的物种,同样的身形矫健。
只是切磋,不分输赢,他们都没有使用全力,大灰能撕碎野猪肚子的锋利爪牙和利齿没有亮出来,霍竞川能一次锤爆野猪脑袋的拳头也没有挥出。
连跑带打足足一个多小时,他们才停下来,小灰小狼激动拍手:“爸爸好厉害,大灰好厉害!”
煤球兴奋地拉着爬犁围着他俩转圈。
陆西橙进去拿毛巾出来,只见霍竞川眉目疏朗,浑身冒着热气,喘着粗气,笑容灿烂。
恍惚间,陆西橙仿佛又见到了那个十九岁的霍竞川,带领着村民们修路,男人穿着破烂,却身姿挺拔,顶天立地。
陆西橙登时心跳得好快。
挺拔的霍竞川看着他,笑得更加肆意,汗水从鬓角滑落,他甩了甩短短的头发,然后微微闭眼,直挺挺朝身后的积雪倒去,嘭的一声,呈大字型躺在那儿。
大灰站在他边上,被溅了一身的雪,低头嗅嗅他,接着抬起前肢踹他一脚。
陆西橙吃惊,跑上前想扶他:“霍竞川你怎么样了?”
不会是累虚脱了吧?
霍竞川还在笑,拉住她的手臂,陆西橙被扯得踉跄一下,跪倒在他身上:“喂,霍大灰,你身上都是汗。”
陆西橙手抵在他胸口,感受着他有力的呼吸,起起伏伏:“快起来啦,去洗澡,臭死啦!”霍竞川仍然在笑,笑容傻乎乎的:“妹妹,你很爱我!”他从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爱意。
陆西橙戳他硬邦邦的胸肌:“你要是感冒了,我就不爱你了,我只爱我们家小灰小狼!”
霍竞川往右边扭头,对上两双好奇天真的眼睛,他粗着嗓音命令:“闭眼!”
小灰小狼下意识听话地闭眼,想想哪里不对,又去捂大灰煤球的眼睛,嘻嘻,爸爸要亲亲,妈妈会害羞,不给人看。
陆西橙要被气死,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人还能更不要脸点吗?
霍竞川不要脸归不要脸,又不是真的无赖,怎么可能当着孩子们的面做什么出格的举动,他只是贴着她的唇轻轻吻了吻:“没关系,那你就最喜欢我。”很多很多的喜欢就是爱。
陆西橙闻着他身上冬雪凛冽和蓬勃阳刚交织的气息,嘟嘴啄他一下:“晚上帮我涂脚指甲。”
然后就推开他跑了,穿着他二次加工过的防滑雪地靴,灵活得像只小兔子。
霍竞川半撑着手臂哈哈大笑,笑完了望向大灰:“再跑几圈!”
大灰嗷一声,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霍竞川腰部发力,鲤鱼打挺从地上一跃而起,拎起俩崽子奋起直追,小灰小狼哇哇哇叫,只有煤球愣在原地。。Qúbu。net
“煤球,你的娃醒了,过来带娃!”陆西橙在屋里喊,给小奶狗泡奶粉,可怜的两小只,遇到了一对渣父母。
……
腊月就在吃吃喝喝玩玩闹闹中走到了尾声,小年夜,一家人是去霍奶奶家过的,今年难得霍诚礼也回来了,陪老母亲过年。知道霍竞川在乡下开了个砖厂,他也很关心,他是书记的秘书,虽然不能直接给霍竞川介绍项目,但很多大的工程,他是能第一时间接触的,透露一二,让侄子有竞争和争取的机会没有问题。
“谢谢三叔。”霍竞川以茶代酒敬他,他一会儿要借警卫员的车开回家,不能喝酒。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以前霍诚礼还觉得,竞川不从政不从军可惜,毕竟霍家有这个渠道和人脉,可自去年开始,改革开放的消息一出来,如他这样政治思想敏锐的干部都能察觉,以后世道会变。
霍家在整个圈子里已经够显眼的,如果再把小辈使劲往上推,实在太过高调,霍家现在要的是求稳,如果大哥这次能再升一步,老爷子会主动退下来。
竞川这样挺好的,走出一条全新的路来,以侄子的心性,能考上京大的脑子,说不定日后的成就不比从政差。
饭后,孩子们拜年,陆西橙红包收到手软,谁让她家俩崽崽辈分最小呢,连赶不回来的叔叔爷爷们,也都托家人包了红包。
俩孩子穿着陆西橙做的红色棉袄,头上是红色的毛线帽,脸蛋白净,小狼大大的桃花眼扑闪扑闪,逢人边喊新年好,小灰更加安静,却也很有礼貌,一直保持微笑,甭提多惹人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