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
“南小侯爷的那个侧室生了一场怪病,药石无医。”
“早就听说了,要说南小侯爷还是一个痴情的人呢,守着这样一个侧室,已经七八年了吧,也不再沾花惹草,皇帝几次指亲,都被其推辞了。”
“据说南小侯爷在侯府里地下专门辟了一处地宫,用来安置那侧室夫人呢。”
“人不死不活的,也不下葬,除了鼻尖有气息之外,等同死人。”
说来也是奇怪。
南小侯爷的那个侧室夫人昏迷已经八年了。
这期间,都是靠南侯手把手天天喂她糖水撑着过日子的。
她硬是没有半点要醒过来的征兆。
南侯云骁也不像是重情之人,这些年竟然能一直容忍其在自己侯府内,还请了专门的婢子去照顾她。
此事暂且按下不表。
这些年来,安怀国发生了不少异动。
边疆不停的传来捷报,那容家大公子容昊频频立下战功无数。
尽管皇帝多次打压,可军法如山,军规似铁,它是先帝亲自订下,容昊一路爬来,终于是到了最高位置,获封镇国大将军。
赐封的圣旨,已经连夜派人快马加鞭的送到边疆去了。
时隔八年。
云骁浑身早就没有了当年年少时的浪荡之气,他一身黑色锦衣,上面用金线缝制了几片落叶,五官立体,如雕刻般精致至极,黑眸流转,似一片死海没有任何生机,面容严肃之下,又透着萧瑟之意。
南侯接过下人手里的碗。
“本候自己来,你们退下吧。”
“是。”
几名侍候凤卿卿的侍女走的时候还将房门轻轻带上。
云骁拿起汤匙,轻轻搅拌,然后缓缓的舀起一勺,送到凤卿卿的嘴里,糖水有些多,顺着凤卿卿的嘴角流下一些,云骁不厌其烦的用手绢将那水渍轻轻擦掉。
“对了,还有容良,他如今距离丞相也就只有一步之遥了。”
“要说,你教育的这几个孩子真的很不错,他们这几个孩子,没有一个长歪的,只不过啊,我没有告诉他们你的消息,要是他们再知道你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对他们来说也是牵绊,你肯定不希望自己成为他们的负担,所有郎中都看了,说你永远醒不过来了,可是本候不信。”
云骁语气低沉,动作温柔。
完全不像八年前那个欠揍的纨绔小侯爷。
“本候喜欢的人,本候想要留住的人,谁都夺不走。”
“可是现在,本候不得不信,你或许,真的醒不过来了,就让那几个孩子当你死了吧,本来,这就是皇帝老儿造的孽,他该受着的。”
将糖水全部喂完。
下人已经烧好了热水,云骁又亲自替凤卿卿清洗了身体。
一如很多年前,在渔村时,她也是那般细心为他擦洗身体。
将所有都做好后。
云骁将凤卿卿抱回了床上。
他低头,在她额前轻轻落下一吻,缱绻缠绵。
“卿卿,我会替你报仇的,他们当初害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的,你既然一辈子醒不过来,我就让他们,全部给你陪葬。”
云骁起身。
走出那处地宫。
身后大门缓缓关上。
时机已经成熟了。
皇帝老儿,你所种下的恶果,如今都该偿还了。
书房里,云骁写了四封信,而后交由暗夜殿里的心腹,分别送往各州容家儿女所在之地。
一张织了十余年的大网,终于到了快要收网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