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容枝荔脸涨得通红,怒冲冲离开兰亭苑去找王氏告状了。
李闻昭想追又没立场追,气的直咬牙。
桑眠这个妒妇一定是故意的。
她就是要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言而无信锱铢必较的负心汉,从而达到抹黑他的目的。
这么想着,他也就这么忿忿不平地说出来了。
桑眠却反问:“抹黑?”
“我可有哪句话说错?”
“是你出尔反尔要娶平妻,违背在我父亲身前发过的誓言。”
“是你要我挪嫁妆给李府修暖阁买铺面,送人情发月钱。”
“敢问我是哪个字说错了?”
李闻昭哑口无言。
他一拂袖:“强辩好胜!”
又道:“你其实不必这般。”
“你是正妻,枝枝是平妻,位分没有高低,况且你我也算得上青梅竹马,更为亲厚。”
“何必这样介怀忌惮枝枝,显得你小家子气。”
桑眠心中冷笑。
她从来都不是因为男人才不喜欢容枝荔。
对,她不喜欢她。
更不想她搬到兰亭苑。
眼底划过暗芒,衣袖里手指早捏成了拳头,连同骨节都泛着青红。
用桑家银子出钱建的暖阁,容家儿女凭什么来坐享其成。
她不配。
屋外明明是艳阳的天,李闻昭却被桑眠周身散发的冷意凝得怔愣一瞬。
直到丫鬟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这片刻冷寂。
“大、大娘子!”
“大娘子不好了!”
小丫鬟跌跌撞撞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红着脖子直喘。
桑眠递过去一碗茶:“慢点说,别急。”
丫鬟脸反而更红了,像只煮熟的虾子。
“谢侯爷,奴婢不敢。”
她垂着头,又向李闻昭福了福身子:“大娘子,出事了,老夫人请您赶快去一趟。”
桑眠第一反应是王氏因着容枝荔的事情来诘问声讨了,可转念一想,若真是如此,那这小丫鬟也不该这般急切,甚至隐隐有些慌乱。
而且她面相陌生,瞧着不是常在后院儿的,因此就一边同李闻昭一起随她去翠华庭,一边低声问到底出了何事。
丫鬟眼眶一红:“回侯爷,是与奴婢同住的芝兰。”
“她——她在咱们侯府门口,当街自缢了!”
什么?
桑眠惊愕,连忙追问:
“人可还好?”
“不好……”丫鬟话里隐隐带着哭腔,“被救下来的时候已经进多出少了。”
李闻昭觉得芝兰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他眉头拧起,嘶了一声。
“这可难办了。”
像他们这般有头有脸的人家,最最忌讳府里闹人命官司。
当然,高门大院里的龌龊龃龉自然不少。
只是不能见了光,若是闹出来,摆在明面上,那便是另一种性质了。
想到言官很可能会因此事喋喋不休穷追不舍,李闻昭急躁的叹气,接着陡然停了步子。
“等等。”
他想起芝兰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