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舒意正色道,“好了,不要在大街上闹,你也去挑一身衣服,出门前我让厨娘做了一碗核桃酪,正是吃的时候。”
翠柳忙作揖笑道,“是是是,谢谢小姐。”
两人又回了柜台细细看着,掌柜见了盛舒意,忙上前说,“盛小姐,您请随裁缝来量身,大约半个月便能送到府上去。”
盛舒意便道,“翠柳你且去挑着吧,一块记账上便好。”
于是翠柳也挑了一身桃绿色的对襟长裙成衣,叫了马车捎回去,得了新衣服,小姑娘脸上一直挂着藏不住的喜色。
回府之后,盛舒意便唤了已换上新衣的翠柳过来,“你从库房里将前些年我收的礼物里挑些贵重的和脂粉,送去风眠楼夏璃姑娘那里。”
翠柳冲盛舒意挤了挤眼,“小姐,你该不会是看上夏璃姑娘了吧?”
盛舒意哭笑不得,“去去去,哪里来的看上不看上的,你这脑袋瓜真该好好清一清,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翠柳吐着舌头,一溜烟的跑了。
盛舒意取了纸笔,慢慢在纸上勾勒着。
要扳倒肃帝麾下的左侍郎郭峰,便要从夏璃入手,借她牵线搭桥,将其子郭啸天作为人质,进而拿捏住郭峰,从而能将肃帝的棋子神不知鬼不觉变为为已方的棋子,甚至可以从他那里得到肃帝的密辛。
盛舒意一推纸笔,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这其中的人脉与交情错综复杂,每走一步便如履悬冰。
如今,倒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她望着窗外,满园花烂熳,树影婆娑,在光的映照下一切都熠熠生辉一般。
只是这美好风光带来的好心情,很快也随着夏至的晚风而逝。
盛重回府时极为气愤,一下朝便进了书房,不多时便有几个副将来拜访,几人一直在书房中商议,一直到亥时才离开。
书房灯火通明,连送的饭也一直摆在门口,热了几次也未曾拿进去。
盛舒意十分担心,便提了裙守在了书房门口,轻轻敲响了门,“父亲,我能进去吗。”
长久后,才传来了一声叹息,“进来罢。”
盛舒意一进门,便被屋中景象吓了一跳,只见满地都是写满字的纸,盛重正对着地图与沙盘直叹气。
盛舒意小心翼翼地合上了门,“父亲,这是怎么了?”
盛重叹了口气,“昏君啊!为了权势竟是要寒了天下人的心。”
盛舒意将地上散落的纸一一捡起,只见上面密密麻麻都算着军饷军粮。
“肃帝之前用军需威胁我将芷昔许给那王子晓,我原本以为既然传出去了他的丑事,肃帝自然会作罢,哪曾想他铁了心要让芷昔嫁给那纨绔,本应十日前运到的军饷和军粮至今不见踪影。”
盛重狠狠地将书桌上的东西尽数砸在地上,“十万盛家军没有军需该如何守卫国土,此等鼠目寸光的昏君,是要将这山河拱手让与人啊!”
盛舒意紧紧攥起了拳,“父亲,不要心急,明日上朝时借机奏折询问下军需便可,肃帝再怎么愚蠢又怎会如此拎不清。”
盛重长叹一声,“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