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时月咬着酥饼,偏头看了眼顾卿柔,温温吞吞道:“何以见得?”
顾卿柔努努嘴,指向一个地方:“呶,那是不是她劳什子的弟弟?”
文时月顺着顾卿柔的方向看去,可不就是沈延松正勾着一小丫头的下巴调戏么?
真是个不要脸的东西,趁着人多混杂就开始管不住自己的手。
沈惊晚扫过沈延松,发现赵高升也赫然在列,正勾着一小丫鬟的腰,缓缓往自己身前带,那姑娘欲拒还迎,一脸羞涩。
她还没看完,就被文时月一把捂住双目,不断地叨叨道:“噫,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顾卿柔,你能不能看点好的!”
顾卿柔吊儿郎当的咬着筷子,问道:“什么是好的?沈家大郎算不算?”
文时月指着顾卿柔,半晌又放了回去,红着脸不再吭声,宛若个缩头的乌龟。
原本正在热闹非凡的厅堂与廊庑忽然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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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了下来,众人纷纷侧目。
却瞧见一身鲜红纱裙的沈惊月款款而来,扭着纤细腰肢,腿处有些开叉的地方,走一步,那裙纱便会散开一些。
便是赵高升,也看痴了几分。
赵高升头还在往前伸时,忽然出现了一只手,将他拽离了席。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异香。
众人皆是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有青壮男子只觉得气血翻涌,一阵上头,忍不住念了句:“好香啊。”
却叫年长端方的夫人们蹙起了眉头,看了一眼忙撇过头去,真是伤风败俗。
男子们纷纷侧目,卫国公正在谈笑,忽然听到有好事者走到他身边,语气略有些幸灾乐祸:“原先知道卫国公家中嫡女端方雅致,如出尘谪仙般不可方物,未曾想,还有个如此明艳的小姐?”
卫国公一愣,先是偏头看了看沈惊晚。
小丫头脸颊腮雪,水蓝色的纱裙格外可爱,盘着发髻,头上插着步摇,并无不得体之处,遂笑道:“过奖,过奖。”
心里却暗自惊奇,奇了怪,平日不对付的严大人竟然也同他客气,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便是什么不好的事都纷纷避开了。
却发觉不对劲,众人的视线并不是顺着沈惊晚看的。
往日自家这个嫡出的姑娘最是惹人注目的。
这才惊觉不对,一转头瞧见沈惊月娉娉袅娜的下了石阶,款步而来。
路过谢彦辞时,有意无意的甩了一下长袖,那薄纱袖子直接掠过谢彦辞正执着杯盏的手背。
谢彦辞正有些心猿意马,被薄纱扫过一抬头却对上沈惊月,他目光忽的变冷,眉心紧蹙,冷冷抬起眸子对上沈惊月,倒是叫沈惊月心里一个咯噔。
沈惊月不敢再造次,快步走到卫国公身边,想要宣誓主权,笑道:“父亲,各位大人们好,谢侯好。”卫国公此时面色早已铁青,偏偏赵姨娘看不懂眼色,心里却为自己这个争气的姑娘暗自高兴。
她一出来,可算是出尽了风头,平日那个走到哪被夸到哪的沈惊晚,今日不也就是个陪衬么?
心里这么想着,也笑着走上前,挽上了沈惊月,笑着端起大房的派头,笑道:“小女不懂事,到现在才出来,平日见了人不好意思。”
卫国公却冷着脸,猛扯了扯沈惊月,咬着牙根子问道:“谁叫你这么穿的?”
沈惊月一愣,转动胳膊,小声道:“父亲,疼。”
“谁叫你这么穿的!”卫国公的声音忽然大了几分,有人拉了拉卫国公的衣袖,他才缓缓松了沈惊月的胳膊,拳头攥的紧紧。
他招呼大家继续吃吃喝喝,一把抓起沈惊月就要往后院拖,沈惊月一把抓住赵姨娘不肯走。
今日这机会她若是不捉住,日后可就没机会了。
思及此,赵姨娘一把拽住沈惊月,不让卫国公拽走她,道:“韶郎,您瞧大家都看着月姐儿,您干嘛非要这样,不过是穿了件红裙。”
“哪有这么不懂规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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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闻闻她身上那味儿!今日到底不是她出嫁,弄的这幅狐媚子打扮给谁看?!你真当他们是赏识她?!他们牙只怕都笑掉了,快松开!”卫国公气的面色青紫。
苏氏懒得看顾那边的笑话,走到沈惊晚身边,伸手敲了敲她脑袋:“想睡了?”
沈惊晚摇摇头,看向苏氏,“母亲不去劝劝?”
苏氏摇摇头,给沈惊晚剥了个荔枝,温声道:“劝有什么用?执拗的是他们。”
争执无果,为了不让别人看了笑话,卫国公只能冷着脸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心里那恼火的,想着等会结束,定要好好教训这母女俩,平时宠的无法无天了。
沈惊月被卫国公放了后,心里早已有了主意,思量着,就算攀不上谢彦辞,也要在今日抓个金龟婿,否则再等下回,可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