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今儿入宫,夫人说了,可不能再那么素着去了,衣裳要鲜亮些,
最好小脸也粉扑扑的,
这样才好。”
银朱絮絮叨叨个没完。
沈惊晚坐在黄铜镜前就像个木偶娃娃,
任由她们给她梳妆打扮。
春儿见她脸上写满不高兴,
笑道:“姑娘,你别嘴耷拉的跟个姑奶奶似的,好像谁欠了你。今日朝见圣人,多大的荣幸呢,您瞧,
赵姨娘那房,想去都去不上。”
沈惊晚恹恹大打了个呵欠,眼底下一片青灰,有气无力道:“你瞧瞧外面,鸡都没打鸣,掌灯梳妆,
不晓得还以为今日我要出嫁,起了个大早。”
银朱与春儿相视一笑:“您若是真找到合心意的郎君,
可不用起这么早,只是路上费时间,别去了误了工夫,
夫人叫我们特来拖您起床,别不开心。”
沈惊晚露出了个极为敷衍的笑。
心里浑沌的想着,皇子的接风洗尘宴,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宴请了各大朝臣,还要携上女眷。
而今如此这番意思,不过是想要敲打众臣,不忘暗暗警告莫要带异心,天子身体康健着呢。
也叫各位朝臣心中惦记着,自己不是孤家寡人,行事之前务必思量一番,这事做得做不得。
门面先装出来,民心稳定一番,抚慰军心,便是内里都打成一锅粥了,明面上还要一团和气。
真是比后宅大院累多了。
不消片刻,当啷脆响的珠钗被一一的簪上发间。
沈惊晚只觉得头饰缀的她脑袋千斤重。
她央求道:“少带两支可以吗?”
银朱忙唬道:“可不行,大夫人说了,没收拾打扮好,唯我与春儿是问。”
沈惊晚知道她在哄骗她,却也没戳破,心里一阵叹息,真沉。
一阵梳洗过后,全身折腾好,银朱开了门,春儿扶着她走出了府门,银朱嘱咐好看家的小厮后急忙赶上。
走到府门外,沈延远正高坐马上打着呵欠。天边微微翻出鱼肚白,带着粉色的霞光,天色并未大亮。
沈惊晚刚踏出第一个门槛,钟鼓声骤响,破开了万道霞光,南明缓缓苏醒。
沈延远正在同身边的三儿说话,三儿道了句:“二姑娘来了。”
沈延远转头,瞧见沈惊晚正款步而来。
粉面雪腮,杏眼圆瞪的小姑娘今日脱去平日里的素净淡雅,没了那股子不争不抢的温婉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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钗头挽青丝,清幽夺巷出。
手执罗纱团扇,层层叠叠的团扇莫提多可爱喜人,好不精致俏丽,丝毫没有被装束压住。
三层绣叶云肩如同天边云霞,下面缀着两条丝带与穗子,举动之间,如同绽开的花。
及脚面的粉绿色百迭裙轻如蝉翼,攒动时,带着些许的绞金光彩,粉色的长衫外套着一件很是轻薄的广袖长衫,藕粉色,胸前打着蝴蝶结的丝带,绣着双蝶纹样。
顷刻间就走到了沈延远面前,沈延远满意的点了点头,毫不吝啬赞美之意:“平日瞧你素净的跟个雪白的小鸡崽似的,今日瞧着,倒像是那么回事,长大了,我妹子是真长大了。”
却见沈惊晚丝毫没有高兴地意思,他砸了咂嘴:“怎么了?也不跟我闹?”
沈惊晚走到他身边,有些委屈。
银朱道:“我们姑娘嫌头面重,直不起来。”
沈延远定睛一瞧,也不管看没看清,一拍大腿道:“嘿,还真是,怎么给我小晚儿顶这么多东西,过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