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的信息简单探究之后,有几个问题摆在了治安员的面前。
第一,这么个地方是怎么建成的?这是荒山野岭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方箱子,内部的设施极其齐全,甚至远超常规的设施。
第二,这些孩子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这么多孩子被拐骗到这里,却没有任何报案信息。
第三,把这些孩子拐到这里来是为了做什么?
第四,这些摆放在仓库内的死尸是因什么原因死的?
第五,这个犯罪团体及其背后的势力是怎样的一些人?他们现在在哪?
和孩子们交谈之后得到了许多信息,推敲之后有些人的死亡经过就能做了确认了。
但要想说个明白,必须从这地方为什么出现开始,而今天,经过审讯替乐园谈生意跑业务的司机,枣树案的起因便串在一起完全明白了。
坐在车上的马昭日说话算得上徐徐到来,慢,但是详细,显然是以前为女儿读睡前读物养成的习惯。
他甚至还在开始的时候提前总结了大道理,只是可惜今天的故事注定不是童话。
“人生中有太多意外了,就算今天全保十拿九稳的事情,第二天也会突然变得异常起来,枣树案的起因也是如此,来自一场意外,殇乐园的建立者,是来自自称为大母亲杨文华的一场连续意外。”
杨文华的丈夫是帮城里跑货车的,送一些鸡鸭猪之类的东西,有时也会送一些冬枣。
杨文华自己则是在家做做家务,偶尔编编草席,采采野菜野果,家的后院还有一处田园,能出些黄瓜,番茄小葱这些简单蔬菜。
二人育有一子,是个小子,一家人呢,无病无灾,不富裕,但还能吃得起饭,上的了学,杨文华甚至还能存有些余钱,还有一个开个小酒馆或者农家舍的梦想。
直到有一天。
一个烈阳天,杨文华的儿子,十五岁的儿子坐在椅子上看着书呢,突然蒙头一倒,晕过去了。
这可是他们家的独苗啊,杨文华夫妻二人自然急得不行,连夜开车到县城寻医。
一问之下竟然是难治重病,但好在只是难治重病,并非绝症,治疗有望,见状二人脸上愁容尽散,连忙追问该怎么办。
医生回答也简单,住院治疗,应该一年就能完全康复。
听到甚至有具体时间夫妻二人的脸上恢复了笑容,但这笑容还没在脸上挂着多久,噩耗便传来了。
因为这也是从国外传来的新技术,成功可以保证,但问题是费用也是真的不菲。
二人一问,保守估计三万七千块钱,听到数字后二人的天都要塌了。
三万七千块钱?他夫妻二人省吃俭用了半辈子也不过存了个万把块钱,便是将家里能折的都折了,能借的都借了,怕是也凑不齐。
但这可是这二人独子,心头肉,舌尖血啊,绝不可能就此放弃的,一想这事,脑袋就像被锤子砸了一下,心神都震荡起来,这钱可怎么办啊,这二人辛勤劳动半辈子,没做过坏事,更没害过人,为何要糟得如此啊。
医生见二人状况,看也知道应该是一次性缴清无望,连忙解释道。费用倒也不是一次缴清,可以一边治疗一边缴费,可以先把治疗第一期的八千块钱缴了。
听到这二人的脸色才见好转,但也只是稍稍松弛,这八千块钱,咬咬牙,没问题,弄得出来,有望就行,于是二人缴了住院的费用,便出门打电话给各自认识的亲朋好友打去电话,东凑西凑,再加上兜里的余款,这八千块钱算是凑得七七八八了。
到时候将家里的东西能卖的卖了,捣鼓一下,指不定还能留下家里自建的房子。
事实也确实如他们所想,他们家人缘不错,亲朋好友,甚至是邻居们也都愿意帮助他们。
第一笔钱很快就凑齐了。
医院里的孩子在稳步接受治疗,肉眼可见地慢慢康复起来,一切都在变好,人只要有了盼头,眼前的磨难都是能克服的,但切记不能太过了,当一切步入正轨时,急迫会引人再入深渊。
何况文华的丈夫是山城里的人,卡车自然常常开在山路之上。
他太想还清乡亲们的情了,于是三天一班车,变成了三天两班车,早上开,晚上也开。
他太熟悉这片山路了,觉得累一点没事,轻车熟路到睡梦中也能控制好方向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