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沈语从时父的房间内走出。
向立地还没有离开,走过来询问,“问清楚了吗?他现在要去医院吗?我找人过来接。”
沈语还有点头重脚轻,没有回答,摸着椅子坐了下来。
“你怎么了?”向立地注意到沈语神情的异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给你看看……”
沈语摇摇头,“我没有不舒服。”
她只是听时父断断续续的讲了些跟时律母亲有关的事儿。
叫沈语震惊的是,这些年她在时家听到的有关时律母亲的事儿都是谎言。
时律的母亲根本没有去世,还好好的活着。
而四年前叫时律昏迷两个月,双目失明的车祸,就跟她有关系。
但是更详细的事情细节,时父已经没有力气说下去了,沈语便让他先休息,就走了出来。
“那你怎么了?”向立地不放心,想要打电话联系隔壁的老院长。
他觉得时父在小辈面前倔强,找个长辈来劝他就行了。
“别,三哥,别给告诉师父。”
沈语拦了一把,因为巨大的震撼带来的后遗症,唇瓣颤抖,“我答应过爸,这件事儿不能告诉别人,你也不要到处往外说了。”
“不告诉别人,你疯了吗?”向立地压着声音问沈语,“这可是关系到你公公的性命,你……”
“三哥。”
沈语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向立地,想先用答应时父来换取他的信任,让他配合进行后续检查。
向立地这才稍微理解。
他沉吟片刻,“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时律在事后知道你瞒着他这么大的事情,会不会怪你?”
沈语还真没有想过。
但是现在想也不迟。
“怪就怪吧,反正我也没想他会感激我。”沈语抿唇。
向立地叹了口气,没多说什么,收起医药箱要离开。
沈语送他到门口,向立地突然想到停在了车前,“你最近有跟兰溪那边联系吗?”
沈语怔了一下,“没有,怎么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每月定期会打给兰溪那边的电话都好几个月没打了。
向立地神情凝重,“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季家好像发生了大事儿,你如果有空给季老爷子去个电话吧。”
更多的,向立地也不知道了。
沈语点了点头。
送走向立地,她又回了宅子里。
佣人们都很惶恐,纷纷跟沈语打听时父到底是怎么了。
沈语按照时父交代的撒了个谎,并且叮嘱他们不要对任何人说起。
因为时家旁支复杂,主支独大几十年早就引起旁的亲戚的觊觎了,两位老人年事已高,时律虽然早已能独当一面,但如果时父突然出事儿,只怕家里要乱一阵了。
佣人们都忠心耿耿,纷纷表示不会去外面乱说半个标点的。
“不仅不要对外说,时律跟两位老人也不要讲。”
佣人们虽不知道为什么,但沈语这么说了,他们点头照办。
时父已经在楼上睡熟,沈语再坐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了。
她刚走出时家大宅就接到了一通陌生号码的来电。
她接听,电话那头传来了公事公办的男声。
“沈小姐是吧,我是方主任的助理小林。”
方主任,沈语眉眼一挑,方品淳?
正巧这时一辆车停在了跟前,她以为是自己打的网约车,脑袋跟耳朵都乱糟糟的,没仔细看就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是方品淳主任吗?”
沈语听着电话那头传来肯定的回答声,有些疑惑,没注意到前面的司机一个劲儿的从后视镜里抬眸看她。
“方主任要见我?好,你看他什么时候有空,我明天之后的上班时间都行。”明天要带时父去检查。
那边给出了个日期,沈语摸本子跟笔出来记录,车子一个急转弯,笔掉在了地上,她伸手去捡的时候,眼光瞥见了一截从驾驶座底下伸出来的钢管。
上面还带着斑斑点点的红色。
沈语头皮一紧,下一秒车子猛地急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