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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刮目相看(第1页)

一双修长白净的手缓缓伸出,悬在水渠上,捞出耳杯,水珠顺着手腕流进衣袖中。

只听他缓缓开口,语调悠扬有磁性,不疾不徐:“是烹庭焖德,为苍生踬顿。”

有人鼓掌叫好,他们听不出什么意思,只是能从中觅得百转千回的悲凉,原先尚且想,以“是”开头要如何作诗,只盼着不要流到自己面前,现谢彦辞竟是如此轻飘飘的结束了?甚至想都未想?

却有五人被震了半晌,沈惊晚没想到谢彦辞会做这种大逆不道的诗句,贺游更是瞪直了眼睛却看谢彦辞,一脸不可置信。

谢彦辞的这番话,以酒楼厨子的形象描述了如今天下局势,实则抨击南明天子昏庸无度,使得百姓苦不堪言。

但凡不细想,根本思索不及此意。

孟舒以手捂胸,不发一言,方才她已经做好只等谢彦辞一开口就鼓掌的准备,却没想到他会做这种诗词,虽说是只有仔仔细细才能品出。

四下环视,好在众人皆不明其意,才放下心。

下游的教习手一抖,菜落进了水渠中,她不吭声,只当没听见。燕君安笑笑,没说话,示意谢彦辞继续推。

谢彦辞松开耳杯,耳杯顺流而下,那耳杯落到了顾卿柔的面前,顾卿柔蹙眉沉思,咬文嚼字道:“顿,顿顿吃饱顿顿哎,算了,我喝了吧。”

旋即拿起耳杯,直接一仰而尽。

众人哈哈大笑,燕君安揶揄道:“你这打油诗做的不错,若是继续说下去,保不齐拔得头筹。”

顾卿柔不好意思的将耳杯放到身侧,冲燕君安抱拳道:“先生可别笑话我,我以前可是把教我的先生一月气走好几个呢。”

随后用手肘推了推文时月,冲她笑道:“我要陪你插秧了。”

文时月嘁了一声:“你陪谁插秧?你没看到我就是孟舒说的柔弱女子吗?你才去插秧。”

很快一圈论过,没几个男子能说的过谢彦辞的,那耳杯落在沈惊月面前,*沈惊月说的也不过是一些风花雪月的诗句,什么竹啊,牡丹啊,不偏不倚,不出格,规规矩矩,没什么好品评,偏她要燕君安给她评价一句。

燕君安只是浅笑着扫了她一眼:“沈三姑娘真想听?”

沈惊月一见燕君安那副赞许的眼神,忙不迭点头:“听,自然听。”

燕君安笑着放下倒酒的手,收了笑意,只吐出五个字:“隔年腌笃鲜。”

“噗哈哈哈哈哈哈,”文时月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这是什么意思?隔年的腌笃鲜可不就是臭了,她笑到打鸣,抱着沈惊晚的胳膊一直抖。

沈惊月一口气憋在心窝险些没出来。

燕君安为了缓和气氛,笑道:“勿多想,只是柴了,没有原先的滋味儿,不够新鲜。曲水流觞大家尽管畅所欲言,无所限制。”

有了沈惊月开头,孟舒自然奔着浩荡情怀去了,刻意扫了谢彦辞一眼,才道:“苦天下流离,悯众生爱恨。”

旋即得意的扫了沈惊晚一眼,掀起裙摆缓缓落座,周围的一众小姐纷纷鼓掌夸赞:“孟舒,你这说的真好。”

“果然如你心性一般纯良。”

“”

沈惊月却并不如认同,但她没说,只是用筷子扎着青菜,心下愤愤。

她想,若她是嫡女,会比孟舒更会卖弄人心。

忽听燕君安笑着鼓掌,朗声道:“好一个悯众生。”

孟舒得意极了,勾唇笑道:“承蒙先生谬赞。”

却听燕君安放下手,笑道:“敢问孟姑娘做这等子悲天悯人的诗词,心中想的可是天下苍生?”

孟舒一顿,看向燕君安,笑意尽收,冷冷问到:“先生什么意思?”燕君安凝视着她光洁的脸颊笑道:“我并不喜欢书院弟子总是做太过于流于表面的东西。你们都是官宦子弟,心中当有黎民,有苍生,方能对得起所做诗词歌赋,尽管颂咏,孟姑娘可认同?”

孟舒脸色变红,她站起身子,憋了半晌才喘着粗气道:“谢先生赐教。”

旋即冷眼看向沈惊晚。

转眼就到了沈惊晚,众人皆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孟舒都能被批的一无是处,更何况是沈惊晚?她还不如沈惊月。

往年最好也就是高不成低不就卡中间,现在还要现场作诗,根本没有时间给她沉思,只怕要丢尽国公府脸面才好,到时候卫国公恐怕又要好一阵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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