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打心底这么认为的。
谢兰西终于眼底有了笑,“我知晓了。一会儿我将写好的信交给你,你晚上送到大皇子手上。他一般晚间在醉春楼,你送过去时一定要说,我家姑娘十分心悦殿下,这是明日请您出游的信,希望大皇子赏脸。”
“最好是挑着人多的时侯送,越多人知道越好。”
昳罗呆愣愣的,欲言又止了半晌后才说:“可是姑娘您一个女儿家,朝大皇子这等。。。。。。示爱就算了,还要闹得人尽皆知,会不会有损您的名声啊?”
她家小姐这要求好生奇怪。
谢兰西苍白的面容上波澜不惊,只是那双秋水眸缓缓眯了眯,轻声道:“我自有打算。”
昳罗只好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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鹊都城的夜晚长灯如龙,醉春楼外马车络绎不绝,四角的琉璃砖瓦坠着朱红的鸢尾灯笼,檀木凭栏有数不清娇笑的姑娘在嬉戏打闹,喧哗沸腾间将晚间冬日的冷意驱散的一干二净。
醉春楼内丝竹管弦之乐不绝于耳,然最热闹的当属顶楼雅间外的看台。
“这骠骑大将军的闺女也太登不上台面了吧!居然敢大庭广众之下对大皇子殿下示爱?这可比歌舞楼里的贱妓还轻浮啊。。。。。。”
“这谢兰西草包也就算了,没想到还如此的。。。。。。重口味啊!”
大皇子荒淫到人尽皆知,谢兰西居然当众示爱,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作为罪臣之女,谢兰西这个名字所到之处那是相当的博眼球。
大皇子左眼缠着黑色的眼罩,衣着暴露的风骚女人正被他恶狠狠地掐着胸前高挺,听到昳罗说谢兰西心悦他,想通他出游的话时,齐胜显而易见地愣了下。
“心悦我?”他反应过来后一手扫掉脚边的女人,瘸着腿站起身,凶狠丑陋的脸上嫌恶之情明显,“她这丑八怪也配?”
昳罗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她恭敬地叩首,“我家小姐说您看完出游信,便一切都懂了。”
雅间外聚集了一群凑热闹的人,谢兰西当众示爱大皇子的消息不胫而走,众人都在热火朝天的等着大皇子的反应。
“她这是想攀龙附凤想疯了吗?连死都不怕?”
“愚蠢,实在是愚蠢啊!咱们谢绮将军拼了一身军功为她谋求官职,她如今好歹也是五品的禁军督查给事中,竟如此上不得台面!”
抨击声越来越大,昳罗站在雅间内心里愈发不安,大皇子齐胜狐疑地拆开信之后,开始还没什么反应,直到看到后面,他面色陡然一变,眼神瞬间一亮,凶狠的面色都缓和下去,“出游,什么时间?”
昳罗松了口气,大皇子竟真的能答应!
雅间外聚集的人议论声更大。
都是对谢兰西不要脸、轻浮之举的谩骂,却没一个人敢对大皇子出言不逊。
无他,大皇子是皇室中人就算了,还因为无心皇位成为了善德帝最信任的皇子,被予以鹊都城布防之权。
善德帝安心的将整个鹊都城的安危都放在了大皇子一人身上,大皇子的权力地位可想而知。
顶楼隔壁雅间乐声正盛,狐裘铺地,白玉成桌。桌上糕点比之宫内还要精致数倍,处处尽显奢靡。
有个着紫衣鸢尾锦袍的少年正斜靠在榻上,单腿曲起,长臂撑首,玩味地转着白玉酒杯,饶有兴致地听着门外的动静。
少年剑眉星目,鬓若刀裁,凤眸风流潋滟,弯唇笑得时侯让雅间内的姑娘纷纷低头羞红了脸。
他旁边一个搂着如花似玉姑娘的纨绔和尚轻啧了声,“二公子,这谢大将军的女儿着实是蠢不可言。”
少年指尖轻弹了下酒杯,凤眸微挑,轻薄佻达,“蠢不可言?那是你。”
“我倒觉得这小姑娘此举,聪明绝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