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了低头,看着面前的小路:“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不好?”
“不会。”他脸色平静,“既然喜欢,种就是了,想要多少便有多少。”
又不是什么大事,大约是每个人都有点喜好的东西,高兴就行。
谢宜笑哦了一声,她摇了摇手中的荷叶:“那你有什么喜欢的呢?”
有什么喜欢的?
容辞想了良久,也没想出来。
最后他想了想,他最想谢姑娘高兴。
那应该是喜欢谢姑娘高兴吧。
不过这话也太唐突了,于是他便道:“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觉得都可以吧。”
谢宜笑笑了起来,回头看他:“也是,在你心中,大概是没什么特别喜欢吧,芸芸众生在你眼中,大概都是一样的。”
“不一样的。”他道。
“什么不一样?”
容辞道:“我说,芸芸众生在我眼中是不一样的,我既然生在这个世间,总是有我的牵绊的,我有父母亲人,他们在我眼中自然是不同的。”
谢姑娘,与他们也不同。
“也是。”谢宜笑想想也觉得是这么一个道理,“人是世尘之间的人,来时有根,感情自然是偏向的,若是真的能超脱一切,将父母亲人与所有人混为一谈,那便不是人了。”
说罢,她又觉得这个说法有点不道德,于是又补充了一句:“大概就叫做超脱世人,已非凡尘人。”
谢宜笑慢慢往前面走去,他则是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见是路边生了一片野花,她又摘了两朵,而后问他:“不过你觉得如今的日子如何?入了这世尘,可能想要清静也是很难的。”
容辞道:“也还好,虽然觉得偶尔有些吵闹,但也不觉得有什么了,大约是住得久了,习惯了。”
他见她似乎是有些累了,抬眼见前面有个亭子,便道:“前面有个亭子,我们过去坐一会吧。”
谢宜笑确实有些累了,点了点头:“好。”
那亭子仍旧是个木亭子,坐落在池塘边上,外面就临着池塘,坐在那里的时候,正好是将这一池塘的莲花收揽在眼底。
庄子也由着这池塘作为分割线,左边是花田,便是他们过来那一路,右边则是种了庄稼,有麦子有稻谷,抬眼看去,一片生机勃勃。
二人坐在亭子里吹着风,凉风吹来时,偶尔能闻到一点荷香,很淡很淡,她心想着,若是这一片池塘的莲花开了,也不知道该是什么盛况的好。
她回头看向容辞,见是他便坐在一旁,安静地看着远处的山峦,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察觉到她的目光,而后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那一片莲叶,这才道:“谢姑娘应当知道今日你我脸面是为了什么的?”
谢宜笑闻言点了点头,然后试图让自己坐得端正一些:“先前我听大嫂说这事,也是非常之惊讶,其实我先前一直以为你是一心向佛之人,日后会出家,一生修行,而后功德圆满。”
“后来你还俗,着实让我吃了一惊,而后又是觉得你便是在俗世之中,大约也是一样的,若是心中有佛,在何处都是修行。”
“后来又听你说,其实你并非是一心向佛之人,你只是更喜好清静,想过清静的日子,不愿红尘纷扰。”
“听容国公夫人说这桩亲事是你愿意的,我心中便一直有些想不明白,为何你会同意这样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