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刚画好面上的妆容,刚换好衣裳,就听大门碰碰巨响,再后来,便是您几位鱼贯而入,抄家似的。”
“小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句句属实!”
这一番话,听上去真假难辨。
大寒凑近了那人,稍后又退开几步,去常景棣跟前汇报:“爷,人身上的确有一股淡淡的酒味。”
“继续往下问。”常景棣可不相信这人的话:“戏班子里的人就算撤走,也不可能留下人。”
“保不齐这人,就是玉夫人给的挑衅!”
大寒赶紧继续问那人:“叫什么名字,你们班主是谁,戏园子为何在这般偏僻的地方。”
“另外,你刚才说的搬东西又是什么,赶紧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别跟拉不出来似的。”
那人伏在地上,惶恐不安,声音抖的更是厉害:“小人名叫何春子,自小被卖入戏班,戏班班主叫刘卫东。”
“咱们所在的戏园子,是刘班主的主宅,刘班主少年离家,后来挣了银子回来翻修主宅,索性把戏班子也就定在这儿了。”
“刚才说的搬东西,您也瞧着了,这戏园子里很多东西都太骇人,只唱酆都鬼王的戏份,很多人不敢来。”
“刘班主决定换一换风格,命人去采购了装修所需,今日到货,戏班子里的人都要出去卸货。”
又是一番半真半假的话!
常景棣紧蹙着眉心,转向山涧道人。
山涧道人眉心比他蹙的更紧,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仔细掐算着。
“如何?”常景棣轻声问道。
山涧道人的目光上移,和常景棣对视着,轻轻摇头:“不对,如王爷所言,整个戏班子都是邪阵。”
“这里,就该是那玉夫人的老巢!”
常景棣想到尘赣县的一切,按理说,那瀑布后的玉楼,才是玉夫人的大本营。
怎么这城西还有一处?
“真乃狡兔三窟。”常景棣沉声道:“能否辨别方位?”
山涧道人摇头:“这里除了邪术阵法,还有别的阵法,复杂至极,能打开也要费一番功夫。”
“已经打草惊蛇了,等我寻到门道,恐怕里面的人早就逃之夭夭了,还是得从此人身上下手。”
常景棣缓缓眯起眼。
大寒也不啰嗦,狠狠一脚踹在那人身上:“王爷在此,你还敢隐瞒做戏,不要命了吗?”
那人终于不再是伏在地上了。
只见他缓缓抬头,看向几人,露出一个和云怀书一样诡异的笑容。
配合着他面上的鬼妆,涂满红色的嘴唇,似要一口将人吞下去!
他张大嘴无声的笑着!
“小心!”常景棣觉察不对,护着山涧道人的同时,拉了一把离得最近的大寒。
几人退出去的一刹那,那人口中竟然喷出一股浓黑的东西,落在地上,登时如烧开的水沸腾起来。
简直不敢想,这玩意落在身上,估计能灼烧的看到森森白骨!
要不是常景棣眼疾手快,大寒就遭殃了。
“我的天啊!”大寒捂着鼻子,连连干呕:“什么东西这么臭?!”
“我们还是轻敌了。”常景棣脸色铁青,盯着地上的东西,又戒备的看着那人:“玉夫人猜到我们会来。”
“留下这么个玩意儿,能糊弄便是糊弄,糊弄不过去,就用这手段!”
好在那人喷过黑臭的东西后,就软在地上没了威胁。
山涧道人脸色亦好不到哪儿去:“这里的阵法,和淮山伥鬼术毫不相干,若是我没看错,是消失很久的茅山摄魂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