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像是下定决心,要把自家的苦恼,说给云乔听。
“……我看不惯她抽大烟。
”姜燕瑾道,“劝了她无数次,她不肯戒。
无非是想要拿捏我父亲,想要他时时刻刻记得,她是因为他才这样的。
”
云乔:“怎么因为你父亲才抽鸦片?”
“我祖父政敌曾经想要绑架我父亲,结果绑走了他们俩。
我母亲趁机让父亲先逃,她拖住那些绑匪。
父亲软弱,明知母亲会遭遇不测,还是先逃走了。
那是他一念之差,为此他总后悔。
人不能软弱,软弱会付出更大的代价。
”姜燕瑾道。
云乔听了,点点头:“对,任何时候的软弱,都要付出代价。
”
“绑匪们有没有欺负她,她没说过;但绑匪们为了毁了姜家,逼迫她抽大烟。
两个月后她回来,已经染上了烟瘾。
”姜燕瑾道。
这是最大的恶意。
烟瘾死不了,但让人时时刻刻都记得这段屈辱。
姜家不能休了这位大夫人,因为她救了丈夫一命,她是姜家恩人;但她又染上了烟瘾,成为笑话。
在北平的遗老遗少间,抽鸦片是风韵雅事,但姜家没有这个风气,所以糟心、难受,还要时时刻刻记得她的恩情。
姜燕羽会烧烟泡,是为了伺候母亲抽大烟。
云乔还以为,是她母亲娘家显赫,让夫家可以如此纵容。
“……我爸说,很多人抽烟、抽雪茄,一样花钱,无非是鸦片更贵。
在我们姜家,钱是没什么意义的,抽得起。
”姜燕瑾道。
为了减轻内疚感,姜总长无条件忍让妻子,宠溺她、纵容她的恶习。
从来没人劝她戒烟,除了姜燕瑾。
姜燕瑾偏向革命党,痛恨家族,除了觉得家庭贪婪吸血,也有他母亲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