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兰廷眸色清冷,似一泓不起任何涟漪的潭水。
听了周木廉一席话,他迈步往前,就好像没听到。
医学会理事替周木廉尴尬,急急忙忙解释:“七爷他……”
周木廉摆摆手。
和医学会理事相比,无疑他更了解席七爷。
那是他的难题,他一定要攻克席兰廷的病。
不为名利,单单是周木廉的自负——他从不信,这世上还有他搞不定的疑难杂症。
他胆大心细、专业度高、擅长各种难症,纽约皆知,所以他诊所的预约能排到明年年底。
他诊所在纽约的第五大街,进出都是豪客,收钱收到手软,周医生最不缺的就是名和钱了。
“不用管我,请继续吧。
”周木廉退后几步。
他身边跟着的,都是他自己带回来的团队,同样在新的医学科任职。
只是旁人不知道,周医生还私下里令发一份薪水给他们。
他余光又瞥见了云乔等人。
周木廉承认,云乔很美。
他见识过各色美人儿,但骨子里的还是更欣赏东方女子,她们的骨骼、皮肤、头发,样样恰到好处。
云乔是他见过最佳的,无一处可挑剔。
然而,她身边男人吹捧她的话,特别刺耳。
周木廉对人的评价全靠自己好恶,他听了那些话之后,怎么看云乔和丁子聪都感觉刺眼。
“花瓶。
”他点评云乔,同时又暗骂丁子聪,“狗腿。
”
周医生的脾气,跟他共事久了都知道:他极度自负,好胜心非常强,尤其是在医学上。
好在他的好胜心很正面,只是想要用更精湛的医术打败他人,而不是用肮脏手段把比自己优秀的人拖下水。
同事、朋友虽然很难忍受他的坏脾气,却也欣赏他的专业水准与人品。
云乔回眸间,撞上了周木廉的目光。
她转移了视线。
周木廉的眼中有厌恶、鄙夷,却没有那种试探性的危险。
在暗处盯着云乔的,不是他。
既然不是他,他就是路人,云乔没多看他。
丁子聪也瞧见了,低声跟云乔说:“那个人怎么回事?”
丁少爷这口气还没出。
云乔笑道:“不管他,跟我说说莺莺,她现在会讲话吗?”
“会说几句。
”丁子聪提到了女儿,满眸幸福,“亲戚朋友家孩子,没满周岁都不会说话,她居然能说十来个词,她怕是天才。
”
云乔眼中有惊喜,流光溢彩。
她很喜欢丁子聪的女儿。
她见到丁莺莺,做梦就梦到了一只鸟儿喊她娘亲。
她肯定跟那孩子有缘。
两个人聊起了孩子,话题不断。
没有哪个父亲不爱炫耀自己女儿的,尤其是那么聪明、美丽的女儿,丁子聪恨不能把孩子顶头上。
只是平日里吹嘘,同事多半附和几句,没人像云乔这样真心实意的想听。
众人往校舍走时,云乔和丁子聪、徐寅杰没跟上,三个人在操场旁边的石凳上坐了,说起家常。
远远的,云乔听到了声音。
徐寅杰和丁子聪侧耳倾听,好像是学生游行,正在法租界那边。
“这些学生又闹腾什么?”丁子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