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清遥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浓浓地担忧。
只是在永昌帝毫无余地的逼迫下,她很是无奈地将信高高地呈过了头顶。
急切想要知道信中写了什么的永昌帝,根本不等白荼的中传,一把就是从范清遥的手中抢过了那封信。
结果……
不过只是刚刚看了几行字,便是目疵欲裂!
跪在地上的范自修看着永昌帝那布满了血丝的双眸,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他想要为自己求情,可是他却根本不知要如何开口。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信上面的内容!
如此的里外焦灼,忽冷忽冷,范自修只恨不得现在就能昏死过去。
永昌帝则是连将范自修碎尸万段的心思都有了!
不但想要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污蔑花家,更是还卑鄙地蒙蔽了花家人的眼。
永昌帝不介意范自修如何污蔑花家,但花家是西凉的高祖给予的百年将门之肯定,他所给予的猛将之荣耀,若是现在花家当真被,被扣上了信中这个骂名……
如此岂不是摆明着在说西凉的高祖有眼无珠!
他也是个昏君瞎帝么!
一直观察着永昌帝表情的范清遥,见时机已熟,故似撞着胆子开口道,“范丞相虽未曾在皇上给予花家英灵追封之前,便是私自写下褒奖之信,实属逾越,可范丞相一颗为了皇上而分忧的心才是感动天下的,西凉皇恩浩荡,皇上爱民如子,礼贤下士想必不但范丞相敢如此肯定皇上会对花家英灵给予最高荣誉的追封,就是西凉的子民定也是不言而信。”
永昌帝听着这番话瞬时呆愣。
如果不是范清遥此刻那真挚而诚恳的表情,他真的会以为范清遥是在骂他。
毕竟对于花家究竟如何,他自己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此番他之所以能够下驾到花家,更是为了给他的小七报仇!
永昌帝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跪在面前的范清遥。
不得不说,范清遥刚才那故意将错就错颠倒信中黑白的举动,确实是让他摆脱了昏君瞎帝之骂名,但是范清遥如此明显的给花家邀功,难道就不是存了私心?
范清遥平静地跪在地上,任由永昌帝那狐疑的眸子不断打量着自己。
范自修在朝中的地位举足轻重,光是凭借一封信,还不足以彻底倒台。
永昌帝就算再气,也是不可能将范自修一撸到底撵出朝堂的。
所以她倒是不如趁机给舅舅们要一个追封。
如此一来便能够抬高花家这些女眷的地位和身份,就算是其他人再想往花家的头顶上跺脚,也终归是要有所顾忌的。
范清遥知道,以永昌帝的狭隘和猜忌,只怕要怀疑自己的用心。
但现在不管永昌帝如何怀疑,只要他不想被打脸,就必须要给予花家追封。
永昌帝压下心里的怒火,眯起眼睛看向范自修,“范丞相当真是这个意思?”
范自修跪在地上,膝盖生疼不说,心更是疼的直抽!
现在的他已经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去狠范清遥的趁火打劫给花家追封了。
他现在恨的是!
明明知道被范清遥抓着往外卖,还得心甘情愿地给她数钱!
不然若是真的将信上的内容如实公布与众,别说是乌纱帽就是脑袋怕都是要跟着搬家。
“皇上英明……”简单的四个字,范自修差点没是咬碎了满口牙。
永昌帝听着这话,头顶上的电闪雷鸣总算是稍微平静了些许。
就算给花家追封并非他情愿,可总是好过被天下百姓当做是个睁眼瞎的昏君。
“花家男儿,人品贵重,甚肖朕躬,坚刚不可夺其志,巨惑不能动其心,朕欲追封花家男儿为义勇武安四侯,花家范清遥升至郡主,除花家大小姐,其他女子为县主,待封号过几日礼部便是会派人定夺宣布。”
将军府便侯府。
如此殊荣,当真是让那些想要看花家笑话的人恨得牙痒痒。
可就算是再不服又有何用,总是没有人敢冲进门去质疑皇上。
花家的满门女眷心中苦涩,眼含热泪。
无论是侯府还是县主,她们都不觉高贵,反觉沉重。
因为她们清清楚楚地知道,无论多么高的殊荣,都是花家男儿用命换回来的啊!
跪在西郊府邸外的百姓们,感动的心口澎湃。
只有如此殊荣,才配得起他们信中的英雄!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望花家义勇武安四侯在天之灵,保佑我西凉永世安康!”
范自修窝心的垂下了头,恨得四肢直抽。
他做梦都是没想到,自己跑断了腿的奔波,不但没有将花家拉到铡刀下,反倒是将花家给捧得更上一层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