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匪一事,娄乾确实心虚。
虽然鲜卑并非畏惧西凉,但淮上一战鲜卑元气大伤。
若西凉太子当真将他设计陷害范清遥,更置西凉太子于险境的事情禀告给西凉帝王,西凉帝王一旦主动发兵,无论鲜卑能够应付抵抗,在自己父皇的面前,娄乾都是难以交代。
但是现在西凉太子顺手将娄乾所藏至在云安郡主马车下的东西拿走,事情就变得并非是那么不可挽回了。
娄乾是没想到西凉太子暗藏锋芒,竟是连他都蒙骗了过去,但既此事西凉太子渔翁得利,他便也顺手拿捏到了西凉太子的把柄。
只要西凉太子敢将他杀害范清遥之心在西凉公之于众,他便是可以直接将西凉太子顺手牵羊的事情怼到西凉帝王的面前。
所以娄乾在赌,西凉太子根本不敢与他撕破脸。
结果现在范清遥在做什么?
娄乾咬紧牙关,“范清遥,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把事情闹大么?待到你们的皇帝真的怀疑到太子身上,你又能担待得起几分?”
范清遥低笑了一声,“鲜卑三殿下不过是在赌,一个生性多疑的帝王,根本不可能容忍自己所提拔的太子暗藏祸心,我说的可是没错?”
娄乾未曾想到,皇权攸关的事情,范清遥竟能说的如此轻松,接连跟范清遥打过几次交道的他,本能的因范清遥的话而全身绷紧且满眼防备。
“鲜卑三殿下今日敢来我西凉的主营帐,更是以如此狂妄的姿态想要跟我和太子殿下一笔勾销,不过就是你自以为是的以为,你手中握着太子的把柄,只是鲜卑三殿下可曾又想过,我今日既敢坐在这里,又怎么能够让你把知道的事情告知给我们西凉的皇上?”范清遥勾唇浅笑。
如今大军已离开西凉的境地,无论娄乾以什么样的方式擅自踏入西凉的土地,都会被视为挑衅甚至是想要行刺帝王。
而这两种理由,无论是哪一个,都足以让娄乾吃不了兜着走,只怕娄乾还未曾等见到皇上,就是早已死在各个城池的重兵之下了。
就算,皇上脑袋抽了,真的想要见娄乾,百里凤鸣下面的人也不是吃素的,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将娄乾彻底抹除在西凉之内。
到时候别说是见皇上,只怕想要找到尸骨都难。
娄乾见范清遥是当真要把脸彻底撕破,转身欲行。
范清遥放下手中的茶盏,对着外面唤了一声,“将礼物给鲜卑三殿下送进来吧。”
才刚行至到营帐口的娄乾,忽然眼前一亮,只见少煊肩膀上扛着一个黑布包裹着的东西,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当着娄乾的面,少煊一把扯开黑布。
霎时间,藩王的尸体赫然出现在了娄乾的面前!
已是死亡多日的藩王,不但不见半分腐烂的迹象,浑身的皮肉更是新鲜如同刚死一般,就是那一道道狰狞的伤口还不断往外渗出着丝丝鲜血。
娄乾惊愣倒退数步,才后知后觉地怒视回头,“范清遥,你这是何意!”
“自然是让鲜卑三殿下明白,我既可以让死人不腐,就可以让活人永远开不了口。”
行医者,看的是病痛并非尸体。
就是连娄乾甚至是鲜卑一直信奉的巫医,都是无法做到让尸体长久不腐……
娄乾看着不远处的范清遥,心中说不慌乱是假的。
到了现在他才知道,当初花家男儿所说的话并非信口开河,花家范清遥的医术确实是相当了的!
范清遥轻轻摩挲着指间的茶盏,云淡风轻地笑着,“我本以为,鲜卑三殿下应早已知道我是什么人,不过现在看来鲜卑三殿下似乎并不知道,如此倒是辜负了我特意让鲜卑三殿下活下来的苦心了。”
娄乾捏紧双拳,竭力压制着心头的怒火,意向目中无人的眸子里,终是沾染了丝丝畏惧之色,“范清遥,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西凉七皇子究竟是如何失踪的,鲜卑三殿下真的就不好奇吗?”
一股凉意,直爬向了娄乾的脊梁骨。
西凉七皇子在他眼皮子底下尸骨无存一事,他如何能忘!
“不过就是杀了之后以化尸水融掉了其骨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