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苏芩秋所说的前夫,就是他孙子??
顾泽夕简直不敢置信,猛地侧首,看向了苏芩秋。
苏芩秋却踮起脚,贴到了他耳边:“候爷,昨夜我就准备坦白了,是您不许我说啊。”
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可他哪想得到是这种关系!
顾泽夕转回头,驳斥顾远风:“本朝哪条律法规定,祖父不能迎娶嗣孙的前妻了?”
这是不触犯律法,可人生在世,不止有律法,还有脸面!
顾远风几近崩溃:“祖父,您得为孙儿想想,您娶了孙儿的前妻,孙儿从此会沦为笑柄,人人讥笑,您让孙儿以后怎么出去见人!”
“你若真觉得丢人,不妨劝劝你父亲,与本候断绝关系。从此我们不再是一家人,就不必怕人笑话了。”顾泽夕冷声道。
他们宁远候府这一支人,是族中幺房。幺房历来出长辈,族里能过继给他的侄子,年龄都比他大许多。
他中毒后,族老们挑来选去,发现惟有顾致礼跟他的年龄差最小,这才做主过继了他们一家三口。
既然过继这一家子并非他所愿,如今就算断绝关系,也没什么遗憾。
顾远风吓坏了,忙道:“祖父,孙儿的脸面其实是小事,孙儿主要是不忍心看着您被骗。苏芩秋痴迷于我,不甘心被休,才处心积虑地嫁给您,以此来刺激我。”
这跟苏芩秋的说辞可不一样。
她之所以来冲喜,到底是因为爱慕他,还是为了刺激顾远风?
顾泽夕挑眉,看向了苏芩秋:“你舍不得他?”
苏芩秋被逗笑了:“候爷,论身份,您比他尊贵;论能力,您是百战百胜的大将军,他是个连秀才都考不上的废物;论年纪,您比他年轻;论相貌,您比他英俊;论个头,您比他高大;论身材……您比他健硕。我除非眼瞎,才舍不得他吧?”
虽然这个女人很多时候都满嘴胡话,但他怎么觉得,她这番话还算情真意切?
只不过,她刚才说到身材的时候,为何上下扫了他一眼?
莫非昨天她把他扒光后,还仔细看过了??
顾泽夕忍住瞪苏芩秋一眼的念头,对顾远风道:“你祖母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孙子,做人有自信是好事,但有些话开口前,不妨先照照镜子。”
顾远风被怼得面红耳赤,愣是吭哧得说不出一句话。
顾泽夕严厉告诫他:“管好你的嘴,也转告你的父母,此事一旦泄露,本候拿你们是问。”
这是命他们封口?
顾远风不敢不从,只能忍着气,低头应下了。
顾泽夕带着苏芩秋,回到了金戈院。
还没等他跟苏芩秋算账,苏芩秋主动开了口:“候爷若是介意我的身份,就看在我救了您性命的份上,留我半年,半年后,我自请下堂,绝不给候爷添麻烦。”
半年时间,应该足够她找回女儿,弄死顾远风一家了。
顾泽夕抿了抿薄唇,把原本要说的话吞了回去。
扪心自问,他真介意苏芩秋的身份吗?
娶了嗣孙的前妻,顶多就是些流言蜚语,他堂堂大男人,还惧怕这些?
倒是苏芩秋,她被顾远风休弃,已经够可怜了,难道他还要再休她一回?这不是对待救命恩人应有的态度。
想到这里,顾泽夕心里的那点气闷,渐渐地散了:“少胡思乱想,安心待着。”
苏芩秋由衷地笑了。这个男人,比她想象得更心胸宽广,不枉她冒着风险,来救他一场。
如今有了顾泽夕为她背书,她还怕什么?
她要报仇雪恨,她要大杀四方!
苏芩秋很快寻了个独处的机会,让三七悄悄地去把春红带到她这里来。春红其实是她的旧仆,被顾远风一家霸占了而已。
顾远风忽然要纳她为妾,肯定事有蹊跷。她倒要看看,昨天的销魂散,到底是让谁中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