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没有教他如何防备最亲近的人。
贺以宁笑了笑,转身离开,这里留给医生收拾残局。
像从前的每一次一样,贺念珲拼命挣扎,耗尽全身力气,却被那些人五花大绑按在病床上注射镇定剂,不一会儿他就眼皮沉沉的,脑袋也不清醒了。
半梦半醒间,他脑海里总会浮现曾经一些画面。
从小到大,不知为什么,他跟姐姐的关系一只不算太好。或许是他外热内冷的天性使然,他表面上对所有人都热情温暖,但没有人能轻易走进他的世界。
他的画风也确实走了两个极端,他也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精神分裂症,甚至因此去看医生。却没想到这一举动,竟成了落在贺以宁手中的把柄……
贺以宁买通了那个医生,开具他有精神疾病的证明,成功将他从贺氏继承人的名单上删掉。
贺念珲头痛欲裂,画面断断续续,有些记忆已然不清晰了。打过这么多次镇定剂,他似乎已经抗药性,药效一次比一次延后,他也一次比一次痛苦。
“姐……”
他在床上缩成一团,狠狠扯自己的头发,“救我,救救我……”
“魔鬼!”忽然间他又怒吼,“你就是个魔鬼——”
*
林兆江站在宋晚家楼下,仔细打量这个小区。
环境不错,物业管理也到位,小区位置不偏,距离出版公司只有十多分钟的步行,十分方便。听说这是她用自己的版权费买的,她终于凭自己的能力在这座城市有了一席之地,尽管只是一间小小的单人公寓。
他笑了笑,又有些失落。他的小白兔已经适应了丛林法则,有了自己的生存之道,已经不需要他的保护了。
所以,他是不是没用了?
正想着,宋晚从楼上走下来,抬眼看到他微微一愣。
“你……”
她脸色不太好,只披了件薄毛衫,看上去瘦削而苍白。
上午林兆江从肖丽然那接到了她,把她送到楼下就匆忙赶回中林集团处理工作了,都没上去坐一会儿。
林兆江见她这样,急忙走过去,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她身上。
“怎么不多穿点?”
“我在家闷得慌,想出来走走,也没想走多远,就……”
“虽然是春天了,但傍晚太阳落山之后还是有点凉的,你得注意自己的身体!”
宋晚看着他,轻轻一笑。
这种话从前她经常对他说,也是她,常常拿件衣服披在他身上,常常像个小妻子一样叮嘱他少喝酒,少熬夜……
现在角色反转了,他开始追在她的身后。
“你笑什么?”林兆江挑挑眉。
宋晚没说话,不过挨他更近了些,傍晚的余晖把他俩的身影拉长,在那条小路上,两人的影子似乎要被拉到永恒的尽头。
“对了,有件事想跟商量。”林兆江低声道,“你那本书的插画,还是交给熟人来做吧。你觉得呢?”
“什么?”宋晚怔了怔,“你说霍君扬吗?”
“还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吗?”林兆江微笑,“他有画技,有作品,也是我们知根知底的人。”
“可是……”宋晚沉默一下,还是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兆江,我更喜欢贺念珲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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