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是将怒气转到我身上了?”慕云歌眼圈一红,“若不是听到丝若所说,我至今还不相信你能做出此等恶毒的事。”
“丝若?”慕云倾冷眼扫向床榻旁跪着的小宫女,冷道:“你又如何能证明,她说的就是真的?”
那小宫女被吓得颤了一下,垂着头不敢说话。
慕云倾这才收回视线,又道:“如果我说,我瞧见妹妹买凶要杀四公主,那这凶手就是你了?”
她眼底的厉色忽然化成一片清明,却看得慕云芷心尖发颤,弱弱道:“你……你这是恼羞成怒,强词夺理。”
“殿下,你瞧姐姐。”她后退靠在秦景煜身上,“她这般诬赖云歌,把肚子里的孩子都吓到了。”
很奇怪,秦景煜心里并没有一丝怀疑慕云倾,他眸光略暗,只安慰的拍了拍慕云歌。
慕云歌心中不甘,皇后却因为慕云倾的话回过神,渐渐有了精神。
丝若虽自小便跟在秦淳依身边,却也不能完全信任。
看了慕云倾半晌,皇后才开口说道:“先去给四公主诊治。”
方才她被丝若的话冲昏了头脑,竟把云倾想的那般坏,皇后心底的恨意稍有回旋,虽不至于完全信任慕云倾,却也不再把罪过全部都落在慕云倾身上。
她挥手叫来身边的嬷嬷,说道:“去把丝若盯好,不要让人死了。”
那嬷嬷点点头,悄悄挪到丝若身边。
慕云倾凑过去先给秦淳依诊脉,感受到指下若有若无的脉搏,一双好看的黛眉霎时紧蹙。
“赵太医。”
“在。”赵太医赶忙凑过去,不小心碰到秦淳依的手臂,不禁又惊了一下。
这四公主的手脚都开始发凉了,怕是没救了。
赵太医苦着一张脸,“慕二小姐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可曾探过箭位了?”慕云倾低问。
赵太医连连点头,伸出一截手指,说道:“依我看,距离心口只有这么短的距离。”
“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样的羽箭?”慕云倾又问,赵太医却皱起眉头,他印象里,可只有圆箭这一种。
慕云倾知道他不懂,忙转头,看向苏伯尘,“你可知道四公主身上的箭是哪一种?”
苏伯尘看了半晌,面色突然一白,说道:“是倒钩羽箭。”
闻言,在场的人皆是一颤,皇后瞬间泪流满面,身子向后闪了闪,险些就昏了过去。
倒钩羽箭,是指剑锋两侧铸有两道横沟,射入皮肉后若拔出,血肉逆到横沟,会被横沟尽数带出,中箭之人的伤势势必加重一倍。
“慕二小姐,这……怕是难取。”纵使赵太医经验丰富,也不禁开始双手颤抖。
慕云倾亦是面色凝重,这么重的伤就算是她也没有太大的把握,可她也清楚,若再继续拖下去,秦淳依就真的没命了。
“去把我的侍女寻来。”慕云倾吩咐一句。
立刻有人去寻云鬓,慕云倾则扶着秦淳依的身子让她侧躺过来。
慕云倾命人去寻了剪刀,将羽箭后侧的羽毛剪掉,试着动了动,松了口气,“幸而,没有卡在骨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