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早对柴家不满了,把所见所闻一五一十都说了:
“晚吟姑娘来王府,柴家人连梳头的大丫鬟都不给,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
王妃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她这一身打扮,瞧着瘦弱可怜。”
平王的脸,冷了下来。
这姑娘姓周,她带着万贯家财来投奔柴家,柴家公然亏待了姓周的宗室姑娘,往小了说,那是背信弃义。
往大了说,这是没把天家放在心上。
王妃越想越觉得生气,不悦的推了王爷一把:“她身体这样病弱,嫁妆也捐了,柴家娶了别人,以后终身可依靠谁呢。”
“可柴家和殷家婚期已定,哪儿能再逼柴家娶她?殷家的请帖都送来了呢。”平王道。
王妃气急:“哼,我看着殷溪将军也是个不讲理的,她这样的人才家世,要什么样的郎君没有,偏要抢人家的。”
“这也不能怪殷家,他们也不知道柴家先前已经定过一回亲了啊。”
王妃哼了一声:“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既然是周家先来,殷家就得把这亲事还给人家!”
平王尴尬的沉默了。
“那柴子安已经悔了一次婚,负了周家女,总不能再要他悔一次,再负殷家。”站在一旁的霍云突然说。
王妃这才想起自己这侄儿在这里。
霍云天生不爱说话,她刚刚一时义愤和平王扯了半天,这才想起他来。
她气道:“你是骠骑将军,她是镇南将军,你军衔在她之上,你得管管她啊!”
霍云略微思索一下,“柴家并非易与之辈,周家的这个孤女若是强行嫁了他们家,岂不是一对怨侣。何苦赌一时之气,毁了这姑娘一生。”
王妃也觉得有理,只一口气咽不下,气闷道:“宫里不是说殷溪将军下嫁国公府,想着择日给王氏夫人赐个诰命吗。我这就进宫看太后去!”
霍云深知这位姑母是个急性子,见平王府还有一场热闹,他天性不喜欢热闹,便告辞回家去了。
一出了门口,亲近的裨将便道:“将军,这个小姑娘分明是装的,她是个骗子!”
霍云脚步顿了一下。
裨将接着道:“末将刚刚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她呼吸平稳,步履稳健,并非短寿之相,她分明是来博同情的!”
霍云难得多说了几句:“她父母双亡,柴家又群狼环伺,若不示弱让姑姑和姑父多一些照应,日子岂不是更艰难?”
裨将惊了:“将军也听出来了?方才为什么不告诉王爷和王妃?”
霍云轻轻叹了口气,淡淡道:“她既知我的难处,我也该知她的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