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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 叮咛(第1页)

谢延舟说不心梗是不可能的,只能默念自作自受,甚至连半分的怒意都不敢生出。

她叫了“老公”,但却跟他毫无关系,如同一把冷刀,插入了他的心脏。

如果她没喊出后面的名字,他还可以自我欺骗这是在喊他老公,单单老公二字,就足以让他心生出无限的柔软,甚至有了为她不要命的念头。

可是,她喊的老公是徐宁桁,那个只会说好话,看似尊重,却什么都没为她做的书呆子。

他做起了自己不耻的事情,那就是对比他和徐宁桁,徐宁桁是聪明,但是他谢延舟也并不傻,一样高学历、高智商,生的女儿小惊蛰也格外聪明,徐宁桁家里有点钱,他谢延舟也有钱,徐宁桁嘴上会说好听的话,那他也在学了。

尽管她在推拒,他却依旧不管不顾地缠绵了好一会,才离开她的唇,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只觉得她消瘦得厉害。

此时的心疼远胜方才。

他脑中闪过了许多念头,都是想着要如何把她养胖,养健康,她原本就纤瘦适宜,属于易瘦体质,要养胖属实不容易,应该得找营养师专门调出食谱。

闻柚白原本以为一个“徐宁桁”的名字就足以让他自尊心受损,谢大少爷怒而摔门离去。

但他依旧坐着,如有实质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的脸,带着难以察觉的眷恋,修长的手指更是不安分,弄得她不得不睁开眼:“宁桁,你别吵我睡觉了呀。”

她声音娇憨,带着刚刚睡醒的慵懒沙哑,甚至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心,如同倦鸟归林。

谢延舟心尖微颤,屏住了呼吸,他一面觉得心口被一刀又一刀地割伤,心底深处的声音在讥讽他,你就甘心做另一个男人的替身么?一面又生出了不舍之情,她别睁开眼了,就算是她此时的眷恋本该属于徐宁桁。

闻柚白看清了是谢延舟后,很适当地变得冷淡了许多:“怎么是你。”

倒也不全部是演戏,她很确定,她现在不喜欢谢延舟。

“嗯,是我。”他黑眸里倒映着她的身影,“被我吵醒了吗?抱歉。”

“抱歉你就不要半夜来找我了。”

“想见你。”他声音有些沙哑,“白天的时候人太多了,我知道你不想跟我讲话。”

她面露嫌弃地擦了下自己的红唇,拧着眉头:“你恶心不?”

谢延舟做到了贴心男友第一条,有问必答:“不恶心。”

闻柚白看着他那样子,真不知道他是什么审美,她说:“真的不恶心吗?我没刷牙,都多久没洗头了,脸瘦得只剩下骨头了,脱相了……”

他笑了下,眼底里的笑意弥漫开来:“都很好看。”这句话也不是舔狗语录,是实话罢了,他看到现在的她,有的也只有心疼,更何况,她在他眼里一直都是漂亮的,他还多次因为她的美貌被其他男人觊觎的事,而生出令人可耻的嫉妒心。

“我没刷牙。”闻柚白又说了一遍。

谢延舟只是笑,眉眼舒展。

闻柚白转了转眼睛,想到有些浪漫故事里的男主角连女主尸体都能亲,谢延舟还没这么变态。

病房又安静了下来,她忽然问:“谢延舟,如果小惊蛰出事,你会不会拿命保护她?”

“……不会。”谢延舟沉默了下,还是说了实话,“但我不会让她陷入这样的境地,她身边我已经安排了人手保护她。”

闻柚白语气讥讽:“我还以为你变了。”

“我是学着爱她,我也会爱她,但我不想骗你。”他更需要保护的人是闻柚白。

闻柚白语气平静:“其实我总觉得,孩子是很爱父母的,你看,我跟温先生都没什么感情,我为什么会去替他挡刀呢?”

“可能是你善良。”

闻柚白笑出声:“你记不记得,以前大家都说我恶毒啊,你还说我骗你,这是薛定谔的善良么?”

“是我恶毒,还是个疯子,我身上积攒了人类的所有劣根性。”他笑着,顺着她的话说,“我还识人不清,自我蒙蔽……”

“这是自我批评么?”她眨了眨眼,“现在医院挡不了你进来,你是想进来就进来,过几天我就要出院回家了。”

到时候他就无法去骚扰她了。

谢延舟在心底无声地否认了她的这个说法,不会的,因为她要跟他回家了。

不等到出院,徐母就会忍不住发作的。

闻柚白没问起关于捅伤她这件事的后续处理,她觉得自己有点像创伤后遗症,可能是身体的本能,毕竟她也是会害怕的,谁也不想自己的身上被捅出了一个大窟窿,一直流血,躺在床上昏迷这么久,醒来后又要继续躺着,还很疼。

她谁也没有告诉,她晚上一个人在病房的时候,其实会忍不住害怕。

尽管被捅的那个晚上,灯火通明,但她看着窗外黑夜投射的影子,还是会心生恐惧,总觉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有人拿着一把刀捅她后背,所以她睡眠都很浅,随意的声音都会让她惊醒。

谢延舟看了她一眼,温声道:“你睡吧,我就在这,不会吵到你的。”

闻柚白也看了他一下,慢慢地闭上了眼。

或许有人陪伴,知道有人守着,就算这人是谢延舟,她也觉得安心,很快就又重新睡着了,只是好像梦到了高中的徐宁桁。

他们初见之时的那个,白衣少年,干净清澈,会对着她笑得温柔腼腆,会给她辅导作业,会小心翼翼地陪伴在她身边,不惧流言,梦里他拿着一叠信纸跑得很快很快,气喘吁吁地站定在她面前,笑容比身后的阳光还要璀璨,模糊了面孔。

他说:“柚柚,别被谢延舟骗了,这些信都是我写的。”

谢延舟的一颗心一晚上被捅了好几次,闻柚白连梦中都在叮咛着“宁桁”,他整个人身体都僵硬住。

他深呼吸,走到了窗户边,看着窗外暗沉的夜色,他突然很想抽烟,压下胸口的躁意,但他不能抽,繁复的思绪几经流转。

自作自受。

这个词是他送给温岁的,也是他给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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