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若你直接将啸风送到监国府,你一定会成为别人口中的罪人,臭名昭著。”
白起皱着眉头,主人想到一出就是一出,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事情会有多严重!
啸风一送,众人一定会认为,萧权弃明投暗,不再忠于陛下,而是和其他人一样,都做了魏监国的走狗!
以前,萧权的形象都是十分清流,不结党营私,不屈服于权贵,不甘于命运,现在呢,萧权对魏监国这么投怀送抱,这是为人所不齿的事情!
萧权一听到这个词语,立马揍了一顿白起:“投怀送抱!投怀送抱!我看不是别人这么说我,是你这么想吧!”
白起捂着脑袋,几分委屈:“主人,要扳倒魏监国,可以用其他办法,用一个对自己好点的办法不行么?”
萧权若真是用这个招数,别说外人,恐怕就连萧老夫人都得气死!
“白起,”萧权这个时候才意识到现代人和古人还是有十分大的区别,白起的一番好意,萧权自然明白:“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个世道,要干掉敌人,不是只有战斗这么一条路可以走。伟大的革命斗争,都是需要人当卧底和间谍的。”
“成了敌人的朋友,再杀了敌人,比你直接正面杠要有用得多。”
“可是外人不知道你是卧底和间谍啊。。。。。。”白起眉头一皱。
“皇帝知道就行。”
“是。”白起闷闷地应了一声,萧权拍着他脑袋:“笨!真不知道,你怎么会是一代杀神!”
“主人。。。。。。属下不是杀神,更不是你说的战神。”
“哟,长大了还嘴硬啊?”萧权一笑:“去,把啸风送去!”
“噢。。。。。。”白起这个年纪,正是把好恶和喜怒都摆在脸上的时候,即使他不同意主人这样的决定,却还是乖乖地将啸风送过去了。
自始至终,公主一言不发,萧权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保持支持的态度。
“公主,你看,啸风这么一去,还不把监国府搞得天翻地覆?它再也不会把你的花花草草吃掉了,高兴么?”
萧权一把搂住她的腰肢,公主点点头,温柔一笑:“高兴。”
萧权在她们家人面前,总是喜欢笑,日常看起来总是开心,可公主知道,诗魔一死,萧权连一口饭都没真正吃下去。
那些外人都说,萧权没心没肺,师父都死了,萧权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每天该干什么就是干什么,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公主知道,萧权每每午夜梦回,都会突然惊醒,不是念着秦八方的名字,就是文翰或者诗魔的名字。
若是公主也醒了,他就会微微一笑,淡描轻写说是做噩梦了。
若是公主装睡,他就在黑暗中久久地低着头,他总是在伤心着什么,计划着什么,谋算着什么。
今日,萧权看似一时兴起,将啸风送到监国府,其实是萧权在深夜里权衡了一遍又一遍,思索一遍又一遍才做的决定。
长辈们的死,萧权没有一天忘记。
只是和以前比,萧权没有将悲痛和愤怒表现出来。
这一份悲痛和愤怒,在一个个深夜里,在一个个被噩梦警醒的午夜时分,凝结成了一股干脆利落的心绪:杀了魏监国!
用最低损失的手段,杀了他!
所以,萧权怎么会不明白白起所说的身败名裂?
只要萧权将啸风一送,萧权就成了世人眼中背信弃义的小人,对不起皇帝的一手提拔。
可皇帝却说:“你且安心地去折腾,朕假装无所谓。”
“可条件是,朕要的白鹭州,你得送到朕手里。”
在外人的眼里,诗魔之死,皇帝似乎不怎么生气,也许是诗魔太老了,又或者是因为诗魔一直性格突出,难以掌控,皇帝只说一句厚葬,就完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