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硬的嘴,亲起来怕是都硌人。
她左翻翻右看看,拎出个牛皮水袋来,就着里头的水稍作洗漱,又将自己头青丝绾成髻。
沈岐远瞧见她拿了上次与他起挑的那枚鹊踏枝的簪子,松松斜插上去。
“大人带脂粉了吗?”她扶簪侧眸。
沈岐远:“……”
他个大男人,为什么会带脂粉在身上?
瞧出了答案,如意轻哼声,不太高兴地道:“这般将我绑出来,还以为大人万事齐备呢。”
她赖床不起,倒是他的不是了?
“当然是你的不是。”她抬起下巴,理不直气也壮,“女儿家出门不敷粉,与不穿衣裳有什么区别。”
“柳如意。”他皱眉。
这是能放起说的事吗!
“我不管。”她甩袖,十分不高兴地倒进被褥里,闷声道,“我要胭脂水粉,还要香膏螺黛。”
“无理取闹。”
“嘤嘤嘤!”
周亭川坐在外头车辕上,哭笑不得地道:“瞧着顺路,便去前头的铺子给姑娘买些吧。”
“还是小大人好!”她眼眸亮起来。
沈岐远气不打处来:“要出城,刻也耽误不得,你胡出什么主意。”
周亭川缩了缩肩,不吭声了。
如意脸哀怨地看着他,刚想指责他没人性,这人就不知从哪儿翻了顶纱帽出来扣在她脑袋上。
“闭上你的嘴。”
“……哦。”
她安静下来,乖巧地看向窗外。
不看还好,看她又忍不住了:“这是哪儿啊,也忒荒了些。”
看惯了临安城里的高台楼阁,这些茅屋草房自然是入不了眼。
沈岐远道:“边境战事不断,伤亡也惨重,陛下命朝中各司认领了几百户兵孤,天冷了,要给他们送些衣物粮食。”
如意噘嘴:“这种事,怎么非拉着我来。”
“人手不够。”
什么破借口,点说服力也没有。
如意哼哼道:“我伤还没养好呢,手软腿软的,可干不了重活儿。”
沈岐远没搭理她。
马车很快到了个村子,还没进去就瞧见群孩子在村口追打。
远瞧着以为是闹着玩,可走得近了,如意才看见个九岁的小姑娘被群男女孩童打得倒在地上站不起来。
她脸色沉,想也没想就下车,将那小姑娘从人堆里抱了出来。
旁边群孩童龇牙咧嘴的,抬手就打在她腿上。个个拳头是不大,但使着劲打着也疼。
后头的紫帽护卫纷纷上前来,替她将这些孩子赶开。
如意低头,就见怀里的小姑娘鼻子嘴里都是血,脸色青白,已是奄奄息。
她有点生气:“都才几岁,怎么就学会了欺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