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边擤鼻涕边深刻地反省自己,沈岐远这样的小郎君心眼本就小,惹他做什么呢,倒不如说个软话,还有暖暖的怀抱可以待。
现在倒是好,就她个人坐在楼上喷嚏连天。
“这是,是给我的,我的吗?”拂满拿出箱子里的上等皮革束腰,眼眸亮了亮。
如意点头,鼻音甚重:“去猎场总是要穿轻巧些的,虽然不跟那些达官贵人个场子,但也别丢我们会仙酒楼的面子嘛——旁边那副是燕宁的,你待会儿带去给他。”
拂满开心地点头,拿着东西就出去了。
瞧着时辰还早,沈岐远的马车都还没到,如意慢悠悠泡了个热水澡,又换了身红色收束褶裙,带好了打猎要用的东西,这才施施然下楼。
她今日发髻上没什么装饰,只耳间坠了两滴红玛瑙,与那身红裙配,很是明艳俏丽。
拂满眼眸亮亮地看着她:“往,往常那些,那些闺秀,无人能比,能比你好看。”
如意挑眉:“猎场上不都该是小郎君多些么?”
“那是别人的猎场,咱们沈大人的猎场,东家能瞧见群芳争艳。”赵燕宁路过她们身边,将拂满手里的弓箭接过去,并放上沈岐远派来的马车,又转过头来笑,“待会儿就长见识了。”
如意听得来了兴致。
小郎君虽然可口,好看的小娘子岂不更赏心悦目。
周亭川今日也打扮了番,看见她们就笑:“沈府今日总共只派出了辆马车,不少人盯着呢,你们快上去吧,再晚该被围住了。”
围住?也太夸张了些,光天化日的谁能来拦车不成。
如意刚想笑,结果马车没走出去几步,当真被别停了。
她好奇地打开车窗,就瞧见对面错来辆华盖宝车,里头的小姑娘也掀着车窗,冷冷地睨了她眼。
马车继续前行,如意后知后觉地道:“你们沈大人挺抢手啊。”
说到这个周亭川就来劲了,拍着大腿道:“姑娘你是不知道,往常为了能见咱们大人面,那些个闺秀什么手段都使了,有在宫道上偶遇的,有去宗正府告状的,更有甚者,还往沈府递帖子呢。”
如意抽了抽嘴角:“我也递过帖子。”
时间,赵燕宁和周亭川都看了过来,异口同声地问:“进去了吗?”
“进去了呀。”
还吃了顿好的。
意味深长地对视眼,周亭川突然叹气:“我算是知道了,这世间的辛苦都不是空穴来风,早知道大人有这心思,我又怎么敢造次。”
赵燕宁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你这么笨,那些惩罚都是应得的。”
“赵兄这是安慰吗?”
“不,是挤兑。”
“……”
他俩说得热闹,拂满却是有些担忧地看着如意。
“怎么了?”如意将她揽过来,轻拍她的背。
拂满犹豫着道:“齐,齐大非偶。”
沈岐远家世显赫,圣恩也浓,相貌自是不用说,本事也是等的。这样的男人,如何能娶个市井掌柜为正妻。
如意听得笑了,亲昵地捏了捏她的下巴:“哪用想那么多。”
玩玩而已,如何就非得成偶。藲夿尛裞網
赵燕宁听着,忍不住好奇:“东家觉得什么样的男人才值得您多想?”
“什么样的男人都不值得。”如意笑得恶劣。
赵燕宁了然点头。
这么算来,沈大人只是输给了她,并不是输给了别人,那还好接受些。
不过也挺惨的,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位主儿。
因着庆贺沈岐远的生辰,慧明山自山脚下就开始立了彩旗和花幡,路绵延到半山腰的猎场,远远看过去气势恢宏又喜气洋洋。平整的道路上各种式样的豪华马车前赴后继,风吹就送来阵胭脂香。
如意咋舌:“年年这样的场面,你家大人还尚未成亲?”
周亭川也纳闷:“是啊,太后和中宫没少做媒,大人就是谁也看不上。我们私下都开了盘,赌大人到底是心里有坎过不去,还是——”
他后半句没敢说,如意却听懂了。
那人分明身心都没坎,也许是不好与凡人牵扯姻缘吧。这么想来,她也正好是他最好的人选。
她哼笑,眉目和软。
车刚上山没两步,又被人别得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