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文贞雪意外了,“五品以下不是只用捐两石粮食?”
“说是这么说,但我身上有爵位,同为侯爵的定远侯府捐了三百石,我总不能少太多。”贺泽佑皱眉道,“平白叫人看低了去。”
“三百石?!”文贞雪惊得面孔煞白,“你知道三百石值多少银子吗?咱们哪还有那么多钱!定远侯府有个富甲方的二房,咱们有什么,你也去跟他比?”
说这个贺泽佑就不太高兴:“是,定远侯府的二房娶了个富商之女,家财万贯。你说我不能跟他比,那我当初是不是就该娶了柳如意,也不会像现在这般遭人笑话。”
文贞雪气得手抖:“你也觉得是我的错?贺泽佑,当初要不是你诓我,让我觉得你家底丰厚又情深如海,我堂堂龙图阁大学士的嫡女,会背着横刀夺爱的骂名嫁给你?”
“龙图阁大学士。”贺泽佑眼皮撇了撇,“听着倒是个人物,但这么久了,也没见他提拔我什么。”
“那是我爹不想提拔?”文贞雪恼恨至极,“你个武将出身的人,先得罪沈岐远,再失宠于陛下,我爹让你去雷州立功回来好升迁你不去,让你做个巡防营的副职你也嫌累,怪得了谁?”
“自然怪不得谁。”他不耐烦地挥手,“但当初若是如意进我的门,她自会想方设法地替我铺路。”
文贞雪如遭雷劈,嘴里喘着气,怔怔地看着他。
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只要当初是有选择的余地的,之后就总会记得这件事,然后将所有的不幸和困难都归罪于被选择的那个人。
早知如此,她何必嫁他!
眼前阵阵眩晕,文贞雪扶住了丫鬟的手。
“你要这么说,我便也没话了。”她哑声道,“我那箱子里还有最后件玉观音,是我娘求来的送子观音,换不来三百石也能换来两百石,你要捐就捐去吧。”
贺泽佑听,缓和了神色安抚她句:“往后有钱了会替你赎回来的,再说了,观音哪能给你送子,能给你送子的只有我。”
说罢,转头就吩咐丫鬟去将那观音拿出去换钱,再买粮食送去户部。
没关系。文贞雪安慰自己,她好歹还有个侯夫人的头衔,比起那没名没分跟着沈岐远的柳如意,她始终是要高上头的。
然而个时辰后,账房慌张地找来了:“夫人,这账老夫是真做不了,您来看看吧。”
她披着衣裳出去,兜头就接了大堆的账单。
“宝斋堂?”看见这三个字她就眼前发黑。
丫鬟连忙禀告:“全是老夫人买的东西,满满当当堆了院子,她老人家说什么买得越多越划算。”
“她拿什么付的账?”
“老夫人是宝斋堂的熟客,挂着账在,说先将东西送回来,您明日去结清即可。”。五⑧①б。℃ō
刚说着,贺老夫人的声音就远远传来:“什么没钱,她怎么会没钱。我可瞧见了,她屋子里有好大尊玉观音呢,卖了来抵账就是。”
白眼翻,文贞雪彻底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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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摇摇晃晃地往前,如意坐在沈岐远的怀里,手抱着他的脖颈,手懒散地搭在窗边:“你说我有没有可能劝服柳如意?”
温香软玉在怀,沈岐远眉目显得格外温柔:“劝服她什么?”
“宁拆座庙,不毁桩婚嘛。我看贺泽佑和文贞雪挺配的。”如意坏笑,“何必再介怀呢。”
比起分开,不如就让他们直在起互相折磨,这才叫报应呢。
“祭神之人的心愿不会更改。”他摇头,“你说什么都没用。”
“知道知道,我就是那么说。”下颔蹭了蹭他的侧脸,如意鼻尖轻嗅,纳闷地嘀咕,“你怎么吃席面都不喝酒啊?”
沈岐远将手腕垫在她悬空的腰后,低声道:“席面难吃,我借口更衣在侯府里转了转。”
“哦?”如意来了兴趣,“可发现什么了?”
“今日添丁之喜的主角、那位刚出生不久的侯府长子,亲娘应该是宁远侯不久前纳的妾室。”他道,“那妾室是良民出身,照理说今日是该在席面上有座位的,但她今日并未出现,宁远侯也对她只字未提。”
如意撇嘴:“有长子固然高兴,但宁远侯也不愿得罪死了文贞雪,加之姨娘还没出月子,自然就让她在房里待着了吧。”
“但我以神识探了,侯府后院主屋的侧房里没有人。”
没人?
如意眨了眨眼:“不至于吧,好歹也是他孩子的亲娘,难道就给扔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