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重新给她盖上,“不至于。”
“会留疤吗?”
“会。”
陈崇州一个字,沈桢不言语了,埋进枕头啜泣。
他抽出枕头,露出一张苍白的脸蛋。
“我本来也不漂亮,再留疤,更丑了。”
陈崇州皱了下眉,手背贴着她面颊,冰凉滑腻。
“没那么丑。”
会撩,会拿人,无辜柔弱,温温软软的脾气。
这是她的长处。
模样好的,比比皆是,但没几个女人具备她的特点。
陈崇州琢磨事儿,微微走神,目光落在她的疤痕上。
“你不许看。”沈桢捂住脸,“我破相了。”
他没什么耐性,“就算没破相,不喜欢你的,照样不喜欢。”
比如周海乔,他没太直白,以免刺激她。
沈桢扭头,动作过于大,抻得胸骨剧痛,颤着声问,“那破相了呢?”
他沉默一会儿,“破不了。”
她以为陈崇州会逗她,说,“更不喜欢。”
他这人,委实不幽默,只是一味寡,冷,淡。
偶尔才热乎一点,温存一点。
“别胡思乱想。”
陈崇州走出病房,去顶楼过烟瘾。
没多久,廖坤推开天台门,“沈桢又出名了。”
他没回头,伏在桅杆上,“跟她无关。”
“什么无关?”
“是我弄她的。”
廖坤咬住一根烟,朝他借火,“你挺俊一男的,平时风度翩翩,张嘴弄她,改成追她不行?”
陈崇州扔出打火机,“谈不上追,接触试一试。”
“这回出名,不是绯闻。”廖坤点燃,大喇喇倚着墙沿,“我有医保。”
“急诊科,不少单身的离异的大夫,要她微信。”
“对了,眼科丧偶十八年的老秦,也打算联系联系。”
这三句,陈崇州烦了,他侧过脸。
廖坤弹烟灰,“这年头,漂亮的女人,还会过日子,很宝贵。”
沈桢的确挺惹眼,被周海乔PUA久了,她没自信而已。
倘若她不吸引人,他那晚没必要沾她,又不认识。
连陈渊,那个活在万丈红尘之外、只图名利的男人,也情不自禁插手她的事,怜悯她。
这女人,性子比倪影乖,可惹起“麻烦”,不逊色倪影。
他想着陈渊,这边病房,男人已经坐在沙发上,正脱西装,“严重吗?”
沈桢躺着,“陈先生。”
“陈渊。”
他总是执着于,沈桢对他的称谓。
她深呼吸,疼得倒抽气,“不严重。”
“不重?”
嘴唇白得没血色了。
不过,陈渊知道,她原本就白皙,像透明的泡沫,很薄,一触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