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廖坤去食堂给陈崇州捎了一份饭,他没食欲,靠着椅子养神,好像心事重重。
旧爱洗心革面所带来的喜悦感,在他身上不太明朗。
趁这间隙,廖坤问他,“倪影害沈桢那茬,是翻篇了吗。”
陈崇州舍不得把她送进去,哪怕情节不严重,他也舍不得倪影遭拘留那份罪。
所以很不耐烦,“沈桢没追究,你不满意?”
廖坤直起腰,“陈主任,我希望你的才华和人品均衡点,你偏科太狠了。”
才华没得黑,人品不及格。
“那我追她了?”他故意刺激,“我三十好几了,该结婚生子了。”
陈崇州真没当回事,“随你。”
廖坤咂舌,沈桢那款居家又漂亮,摊上一块石头也焐热了,这位的心怎么就捂不热呢。
隔了半晌,陈崇州出门,“对她好点就行。”
他在医院附近的超市买了包烟,过完瘾,回门诊部,沈桢这时正好下车。
追赶几步,跟在她后面,进同一部电梯。
门一关,沈桢从门壁上,发现了陈崇州的身影。
她脸上镇定,内心却波涛汹涌。
冷静了十天,记忆刚淡化,又破防了。
这种工装禁欲系型男,比阳光小鲜肉和忧郁文艺青年,更致命。
尤其沈桢是制服控,当年她对周海乔一见钟情,一大半缘故,是他在交警队,搞团建演练。
白帽子,黑制服,黄绿马甲,在烈日炎炎下发着光,意气风发。
与其说她迷周海乔,不如说她迷恋那一幕的他。爱一个人会自带滤镜,滤镜的版本,便是最动心的一霎。
沈桢觉得,她的青春,可能真白瞎了。
她如此迅速对陈崇州动情,不像她性格。
除非,在周海乔那,她压根没分清哪种是真爱,哪种是过客。
电梯里,有几名男科的医护,其中一名护士被同伴怂恿,挤到陈崇州旁边,“陈主任,妇产科2病房的倪小姐,是你女朋友?”
他应了声,“很多年了。”
有一个实习医生,是陈崇州一手带起来的,胆子贼大,专拣敏感人物八卦,“那沈小姐呢?”
静默半分钟,他面不改色吐出最官方的答案,“普通朋友。”
沈桢没由来地,心脏被刺了一下。
上过床,亲过嘴的,比暧昧还暧昧的,普通朋友。
男人无情,是真无情,他们擅长撒谎,演戏,最可气是间歇性遗忘。
实习医生还想继续问,被护士扯袖子,朝沈桢的方向示意,瞬间鸦雀无声。
“陈主任,结婚吃酒席,记得喊我们!”
他笑了一声,“知道。”
小护士扭头,“什么时候啊?”
五楼上来一拨家属,他后退,和沈桢肩并肩,“肯定比你们早办事。”
“陈主任大喜啊,八字有一撇了。”
闲聊归闲聊,陈崇州的余光,一直瞟着沈桢那头。
她去7楼,骨科诊室。
他出于好意,出言提醒,“孟教授不在,省里会诊,明天下午坐班。”
这句钻进沈桢的耳朵,她很客气,“谢谢。”
陈崇州双手插兜,没搭腔。
出电梯,她去对面,准备再回一楼,一拐弯,他叫住她。
沈桢驻足,等他绕到前面,“换药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