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拿着病历离开,陈崇州暂停接诊,独自去天台。
廖坤在废弃的沙发上喝酒,招呼他,“陈主任,法国红酒,尝尝吗?”
他走过去,看瓶身的说明,“哪年的。”
廖坤一脸满足,“今年的。”
陈崇州撂下,“自己喝。”
“非82年的不喝?”廖坤翘起二郎腿,“我那有一瓶81年的福尔马林。”
他摸烟盒,破天荒扣上过滤嘴,吸了一口。
“养生了?”
“准备戒烟。”
廖坤端杯站起,“你不是为倪影学抽烟的吗?”
这信号,别是挥剑斩情根的征兆。
陈崇州目光徘徊在城区的摩天大楼,“我和她,挺好。”
过了半晌,“她有动态么。”
廖坤装傻,“谁啊?”
“那狍蝉。”
他乐了,沈桢的微信名。
“你记性不错啊。”
男人女人之间,一旦在细枝末节上开始有记忆了,这关系,就没表现得那么淡。
廖坤咂摸滋味,“你去问她啊,她感情状况能跟我说吗?”
陈崇州拔下烟嘴,甩了甩,“没问感情。”
“你问什么,我也不了解。”
陈崇州心里琢磨着沈桢,从天台下来,好巧不巧地,在走廊转角撞个正着。
她颈部贴着四四方方的白绷带,简易包扎,在按电梯。
6楼,皮肤科。
治外伤的。
沈桢从门壁的投影上也瞧见他了,一扭头,装没瞧见。
陈崇州侧过身,倚着电梯门,数字一格格跳,到这层,门打开,里面有几名医患,“陈主任。”
他颔首,沈桢刚迈步,他胳膊一探,按关门。
没故意拦她,但她也无法越过他。
护士问,“您不进?”
他蛮温和,“有事。”
护士腼腆笑,“陈主任,您女朋友真美。”
陈崇州不咸不淡瞟沈桢,“哪个。”
“倪小姐。”
他嗯了声。
沈桢也打量他,仪表堂堂,英俊清冷,其实,一斯文败类。
他要是真玩,彼此心照不宣,分了也痛快,打着恋爱的幌子玩,最可恶。
门合上,她鼓着气,往右边挪,“我坐电梯。”
陈崇州懒散盯着大理石砖,视觉拉宽,她影子不免虚胖,又穿着纯白的针织长裙,像个雪球。
“没不让你进。”
“可你挡道了。”
他单手揣兜,手指隔着白大褂无意摩擦两下,脸上一副坦荡,好像沈桢冤了他,“脖子怎么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