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崇州开车驶过南北大桥,忽然问,“你会抽烟吗。”
沈桢几乎没思索,“不会啊。
他手臂支住窗框,余光扫她,“你衣服有烟味。”
她表情一僵。
“软中,陈渊平时抽这个。”语气还算平静,敲击方向盘,“他找你。”
沈桢抓着车垫,“偶遇。”
陈崇州凝视她,眼下浅浅的黑眼圈,她肤白,异常明显,俏皮又柔软。
这回,不怨她,是他中途爽约。
他的确去医院了,倪影明天手术,她没亲属,他代签了同意书。
这台手术是紧急调整的,那位主任排得特满,外市,乃至外省的癌症病人,都约他主刀,好不容易腾出早晨的空档,给倪影做。
事出突然,陈崇州才赶过去。
“想吃什么。”
“甜的。”
他拧了下眉,“少吃糖。”
沈桢乖巧答应,“记住了。”
陈崇州调头,往美食城开,“吃什么。”
“7分甜的。”
***
陈渊凌晨回到南江路,坐车内吸烟。
陈公馆在湖泊的西岸,是独立的一栋,清静孤独,像他这一刻,十分寂寞。
脑海无数画面涌出,他闭眼静了静心,指间衔着烟,下车。
房中漆黑,只玄关的鞋柜开着照明灯,陈渊换了鞋,途经客厅时,里头的餐厅瞬间亮起灯光。
他停下。
万喜喜面前摆着蛋糕,蜡烛熄了,安桥站在桌旁,朝他摇头。
陈渊一向是极为沉稳的男人,此时,也了无波澜,“你还没睡。”
“你去哪了?”
他松了松领口,“应酬。”
“什么地方。”
“美丽湾。”
她冷笑,“我联系了美丽湾的经理,上周市里检查,整顿停业。”
“陈总。”安桥小心翼翼圆场,“您是去晟和解决公务。。。”
万喜喜打断,“安秘书的应变能力果然优秀,怪不得陈总器重你。”
她戳破得彻底,气氛愈发沉重。
陈渊索性不再瞒,“去见她了。”
万喜喜攥紧拳,“我在车里看着那一幕,你知道我有多痛吗?我的未婚夫,他忽略了我的生日,甚至欺骗我。陈渊,即使演戏,你演得逼真一点,虚情假意一点,不可以吗?”她胳膊一扫,蛋糕砸在地上四分五裂,“我只要一个月,一个月而已。”
他背对她,嘬了一大口烟,仿佛再三衡量过,镇定到极点,“喜喜,咱断了吧。”
万喜喜猝不及防,“你现在要断?”
陈渊嗓音低沉,“是。”
“一个月,你也断?”
“不是多久的事。”他掐了烟,揉着眉心,“如今,你累,我也累。”
“陈渊——”万喜喜勉强站稳,他回头,对视间,她泪眼朦胧,“周六的慈善晚宴,是我爸爸的集团投资,你无论如何要陪我出席。”
她死死地拉住他,“所有的董事都在场,你只当帮我维护万家的颜面。”
好半晌,陈渊深呼一口气,“周日断。”
万喜喜无力垂下手。
第二天,陈渊去了一趟华研科技。
万宥良开完会,走出会议厅,陈渊迎上他,“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