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格外焦躁,“可程医生了解我的体质。。。”
“好了。”陈政打断她,“长子孝敬你,是一份心意,你不高兴吗?”
何佩瑜攥紧拳,明白无可转圜,她强颜欢笑,“我高兴。”
陈渊端茶杯,陶瓷盖有一下没一下嗑着,“虽然程医生非常熟悉何姨的身体。”
她才压住的慌乱,瞬间又浮出。
这话,太危险。
陈渊刻意停顿半分钟,逼得何佩瑜冒出一身汗,“熟悉归熟悉,蔡教授是权威专家,或许更适合负责您养胎,我不至于对一个无辜胎儿动手,您安心。”
她急促喘息着,整个人发软。
陈政拥住何佩瑜,“你最近精神很不好,到底哪里不舒服?”
蔡溢问,“太太做噩梦吗。”
陈政蹙眉,“经常做。”
“看来,太太有不为人知的心事啊。”
何佩瑜骤然一激灵,脸又惨白一度。
陈渊笑容愈发大,“何姨宽心。生下弟弟还有六个月,您何必自寻烦恼。”
此时,身后毫无征兆传来一句,“大哥也在。”
他略微偏头,陈崇州下楼梯,“晟和年底要清算的项目多,大哥不忙吗。”
陈渊放下右腿,“抽空过来问候何姨。”
陈崇州也笑,“论起礼仪教养,我的确欠缺。我比大哥先回来,却疏忽了问候江姨。”
他招手,示意佣人,“江姨方便吗。”
佣人说,“太太礼佛,您不必去打扰。”
陈渊拿起打火机,陈崇州抢一步,“我给大哥点烟。”
前者停下,打量他,良久笑了一声,“老二张扬的性子,收敛不少。”
紧接着,打火机坠入陈崇州手中,他一拨,火焰猝升,陈渊叼着烟,凑近。
“大哥的盘算,我一清二楚。”
陈渊抬眼,“比如呢。”
“比如。”陈崇州盯着火苗,“大哥希望我母亲母子平安。”
“有问题吗?”
表面波澜不惊,只是眼神交错之际,仿佛出鞘的利刃,锋芒毕现,寒光凛冽。
陈渊喷出一缕雾,擒住他手腕,挪开,“已经点上了,火该熄了。”随即直起腰,“你似乎心神不宁。”
陈崇州也焚上一支,漫不经心吞吐,“是吗。”
陈渊朝地板弹掉烟灰,“进富诚几天了。”
“一星期。”
他起来,单手系西服扣,“争取坐稳了。”
陈崇州耐人寻味说,“一定不辜负大哥。”
前面对话回避了陈政,这句,他听清了,“老二,跟你大哥好好干。”又叮嘱陈渊,别有私心。
七点钟,陈渊离开,不久,蔡溢从后门出来,直奔北院的一株古榕树。
树干粗大,遮掩了一副颀长清瘦的轮廓。
风徐徐刮过,白色的毛衣袖与乌黑短发,在黄昏下投射出陈旧的影子。
男人一手插兜,一手碾碎一片枯叶,在等人。
蔡溢走过去,靠着榕树的背面,摸烟盒,“你大哥让我务必保生产,另外,再提议送到医院养,妇幼那边有他的人,全天监视。”
陈崇州没接他递来的烟,“陈渊这招棋,是打算连根拔。”
蔡溢说,“你挺有远见,业内对于咱俩不合的传言,散播很广,你大哥也深信不疑。你想要我怎么做,我尽量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