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放过你。”他吻了她嘴唇,“睡。”
他手指有一搭无一搭摩挲她后背,肌肤像一匹凝脂绸缎,没有一缕细纹,一丝瑕疵,滑润得蛊惑。
许久,陈崇州在黑暗中问,“我骗你,你会怎样。”
“骗什么。。。”
“关于女人。”他停住,“旧爱。”
“分手啊。”沈桢睡得迷迷糊糊,语调也忽高忽低,“你骗我一次,肯定要骗第二次。”
陈崇州臂弯搂着她,没回应。
她要是对男人上头,不撞南墙不罢休,可醒悟了,又放下得利落干脆。
比如周海乔,就连骂他,陈崇州再没听她蹦出过一个字,彻底清除一样。
这款性格的女人,既传统又刚烈,在婚姻的平淡期有耐力,对丈夫的包容度高,反而在热恋期,情意最浓之际,一旦产生芥蒂,哄不好。
感情中,沈桢有一股执拗的韧劲,但多数温软甜腻,很舒服的黏人。
床上偶尔的娇媚,刺激得男人荷尔蒙炸裂。
她越爱一个男人,越风情多面。
最致命是她每一面都勾魂,挠得心痒。
她从不给满,只给一点点,吊着男人的渴求欲,探究欲。
情场高手的天分,新手的段位。
第二天起床,沈桢去浴室,门虚掩着,她悄悄推开。
陈崇州站在那,窗户射进尘埃。
他唇间溢满的牙膏沫带有性张力的情欲感,流淌,舔舐,在夹杂着绿薄荷冰片的浓白之间,猩红的舌头若隐若现,短利有型的发茬,镜灯下闪烁着一层啫喱光泽,乌黑而清澈。
拧开盖子的须后水,下颌浅青的胡茬底,弥漫出空旷清冷的味道,像无人荒野中,破败废弃的宫殿,盛开的一束黑色荆棘。
锋芒,寒冽,消沉。
沈桢从背后抱住他,紧贴他鼓起的脊梁,“陈教授。”
“你好香。”她埋在他衬衫,深嗅,“咬一口,雪的甜味。”
陈崇州揭过面前的镜子看她,他眼神有刺穿爱欲与灵魂的攻击力,即使这一刻,并不存在男人女人的欲望。
是骨子里纯粹的欲态美感,如此淡泊,又野性难驯。
他停止洗脸,回过头,手发力一提,将沈桢放在水池台上,“诱惑我?”
他脸上覆满水珠,清俊透明,沿着削瘦的脸廓一滴滴没入衣领。
沈桢盘住他刚劲的腰,“乔丽打环了,有点疼,是好看。”
陈崇州望着她,不言语。
她凑近,极小声,说了个部位。
“打么?”
她皮笑肉不笑,“打啊,你喜欢吗。”
他声音发闷,“喜欢。”
沈桢笑容冷却,“喜欢啊。”
陈崇州笑了一声,张开嘴吻她,“傻?”
那时,纯属把她当一消遣的女伴,多么出格的情趣,她肯配合,他都行。
现在正经谈,没那必要了。
显得,他不正式,光走肾了,不搁心。
一整夜的雨夹雪,外面街道白雾迷蒙。
陈崇州开车送她去晟和上班,途经南北大桥,江浪翻滚,阴霾更重。
沈桢从车窗上打量他,那种黑白港风的陈旧气质,在晦暗落寞的城市天际,释放到极致。
“不愿意辞职?”
“安秘书已经批准我调岗了。”
陈崇州抿唇,一踩油门疾驰。
沈桢握住他手,“陈教授,我想要工作,往后我不想了,你养我。”
他没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