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崇州凉薄得很,“家族,商场,在争名逐利的男人眼中,都是战场,没区别。”
“我仔细算过日子。”她极小声,“是程世峦的种。”
他摩挲输液管,“无妨。”
“调包了吗。”
“尝试调过,失败了。”
何佩瑜用力抓床单,“后天早晨出结果了,陈渊会不会揭发我。”
“您照过镜子吗。”陈崇州神色涌起一丝不耐,“您太心虚了,要铲除长房的根基,先稳住神。”
她焦躁喘息着,“老二,我真不敢想象你父亲。。。”
“自己造下孽,承担不起吗。”陈崇州伫立在床畔,波澜不惊,“事已至此,畏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何佩瑜颤音问,“我怎么配合你。”
“哭,会吗。”
她望着他。
陈崇州笑意深邃,“哭得难堪一些,放开演,最好作势要跳楼,何时了也会在场,有何家监督这场闹剧,父亲一定当场给您一个说法。”
何佩瑜瞧出他胸有成竹,“你有把握顺利?”
“您只负责养足精神。”陈崇州撂下这一句,扬长而去。
二楼水房,一堵隐蔽的墙后,他驻足。
紧接着,高跟鞋碾过大理石砖,一阵由远及近的声响。
倪影从背后环住他腰腹,热切滚烫的劲实与强硬,冲击着她所有感官,脸埋进他衬衫,深嗅。
“为什么不是我喜欢的气味了。”
陈崇州挪开她手,面向她,“找我?”
“你身上的气味,是她喜欢的吗。”倪影逼近,他退后一步,“到底什么事。”
“先回答我。”
他也坦荡,“是。”
倪影面色不善,“我挺膈应的。”
陈崇州两排牙齿相抵,腮处的骨骼也鼓了鼓,“嫁人了,还管这么宽?”
“我嫁他,不是因为爱情。”
“我不感兴趣。”他倚墙板,水房潮湿,墙体软得塌陷,他撑住一半力量,“你知道多少。”
“怕我告密吗?”倪影相当得意,“陈崇州,你难得被人攥住把柄。”
“谈不上。”他睥睨别处。
她把玩着钻石美甲,“9月27日,伯母与程世峦在达茂商厦后门幽会,车里抱成一团热吻,场面很疯狂。”她轻嗤,“我忘了,现在应该称呼她大嫂。”
倪影伸手,指尖沿着他胸膛一寸寸下移,轻佻又放浪,“而你,堂叔妻子的旧情人,以后回陈家经常见面,你面对我,会心猿意马吗?”
她前面那番话,几乎亮底了,“你手上有照片。”
“聪明的男人,永远魅力十足。”倪影踮起脚,“你每一次释放魅力,我都悔不当初。你清楚我的脾气,我的人生不存在错过与失去,只存在要不要。”
陈崇州没动,眼神锁定在这张面容。
浓艳,明丽,狡猾。
妆容掩饰了病态,看不出半分憔悴。
“你恢复不错。”
“你为我请医生,爱护照顾我,我再不恢复,对得起你的情意吗?”
“倪影。”他语气深沉,“安分些。”
她笑容,顿时敛去。
陈崇州转身,掏烟盒,点上一根,“你要怎样。”
倪影冷冷勾手,“来支烟。”
他随意一丢,她没接,烟盒掉在地上的水洼里,溅起一滴脏水。
旋即,她扬下巴,“你那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