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到她耳畔,“希望一直停留这一刻。”
光线照在陈渊的眼尾,那是尤为性感的皱纹,弧度浅,韵味却成熟而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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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那边,张理在书房向陈政汇报情况,陈崇州在一旁默不作声。
“大公子不摆排场,深入工地,和工人们同吃同工。”
“同工?”
张理说,“推土车,扛沙袋,什么都干。”
陈政蹙眉,“安全为重,他又没干过那些。罚他流放,例行巡视就行。”
张理笑,“大公子正直,这点也像您。”
陈崇州不疾不徐整理领带,试探问,“大哥态度良好,父亲是否召回他。”
陈政没立刻答复,随手翻阅报表,“资金缺口大,有法子填补吗?”
“大哥放出的款,现阶段十有八九收不回,其他公司欠晟和的款,大哥也同意延期了。”他清明的眉目浮出几分犀利,“父亲知情吗。”
陈政依然避而不答,“再拖下去,对公司不利。你如果实在为难,我调你大哥回公司,自己收拾烂摊子。”
“我没意见。”陈崇州笔直立在那,“只要您说服母亲,原谅大哥的过失,我随时让位。”
陈政眯起眼,“你母亲那头,心情不错。”
“洗清冤屈,心情自然好。”陈崇州语气耐人寻味,“可大哥刚调去外地,贸然召回,如同走过场,母亲的月份大了,忧思多虑,安危无法保证。”
“也罢。”陈政合住文件,“富诚的账户有几亿余款,你先拿去救急。”
“我在紧急筹资,不准备挪用总部的钱,大哥造成的窟窿,我尽量填。”
陈政倚着靠背,打量他。
业内,早有传言,陈家的二公子是全才。
谈不上精通,各行掌握一点皮毛。
金融,风投,精算,医学,戏剧,据说在武馆,也学点功夫,陈政虽然宠二房,事实上,大多是宠何佩瑜,待这小儿子,感情一般。
越有钱有势,谋利寡情,越淡薄。
对于传言,他没搁心上。
毕竟陈渊的资质,足够挑大梁。
经过接二连三的风波,陈政意识到,陈崇州比陈渊手黑,也阴。
他有胆量算计任何人,在老狐狸的眼皮底下耍,即使墙倒众人推的关头,也波澜不惊,相当沉得住气。
商场如战场,诡计层出不穷,陈渊的城府再深,再毒辣,谋略手段太正。
摆在台面上的正经玩法,与同僚斗起来,能摸清他的底,五五胜负率。
陈崇州是野招,上不得台面,却防不胜防,同行琢磨不透他,博弈到白热化,能保六成胜算。
可惜,心术不正。
陈政拾起一根雪茄,斜叼住,“你挺有门道,哪来的钱。”
陈崇州表面谦逊,实则暗藏玄机,“比不了大哥的手腕高明,论经商,您尚且不是他对手,何况我。”
“陈翎马上升正局级了,在考核的关键期,生意财路上,你务必谨慎些。”陈政叩击着桌面,“何鹏坤对亲事不太热情了,也许顾忌你母亲和喜喜的过节,不愿同万家为敌。万宥良对陈家有怨气,你平时注意他,你大哥管理晟和,他不动手,轮到你这,他大概率会刁难。”
说完,又问,“你跟那姓沈的呢。”
陈崇州没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