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名嘬牙花子,“她惹你了?”
陈崇州一言不发,手遮住额头,挡窗外的光。
他没心思回答,易名也没再问。
***
晚上八点,沈桢刚躺下挂水,病房门从外面被推开。
男人穿着灰色的羊驼大衣,一股极其矜贵内敛的气质,一手拎公文包,一手勾着钥匙,似乎正要离开医院。
沈桢立刻坐起来,“三叔。”
他把公文包放在沙发上,“好些没。”
“都好。”她顿了顿,“陈教授去公司了。”
陈翎走到输液架的位置,“你是本地人?”
“是。”
他衣服散发出铁锈的味道,像手铐,或者警用器械,衬得他整个人冷冰冰。
“在哪所大学。”
这人,审讯似的,无形的威严震慑。
“国际经贸。”她不禁窘迫,“没什么知名度,很普通的学校。”
“中环路那所吗。”
沈桢诧异,“三叔也知道?”
“为什么不知道。”陈家的男人,基因个高,身型也板正,显成熟,却不显老,胜在风骨。
“我下属负责本市治安,暴力斗殴都出自你们学校,新生经常拘留。”
她耳根绯红,“我没参与。”
陈翎看了她一眼,略带浅笑,“是没抓过你。”
沈桢觉得,他很压人。
那种彻头彻尾,控制全场的人物。
“三叔,长安区分局,归你管吗。”
他淡淡嗯,“我管全省。”
沈桢问,“你听过周海乔吗?他是我前夫,故意伤害罪判三年。朋友告诉我,他姑姑最近托关系帮他减刑。”
陈翎一向反感打点人情,尤其在他管辖的地盘,不准有半分污点。
业内称他——铁面虎。
搞仕途的,摆官威之余,大多是笑面虎。唯独陈翎严肃,哪怕天王老子,他照样不买账,实打实的鬼见愁,白无常。
“我会吩咐下级核实情况。”
沈桢下意识抻床单,陈翎忽然伸手,指腹堵住她手背的针头,“别动,回血了。”
随即,按墙壁的电铃,护士很快赶到,他让出路,撤到一旁。
“家属呢?”
陈翎拾起沙发上的公文包,没出声。
这名护士眼生,新调任到妇产科,她扭头,“你是家属吗?”
他停住,“我吗。”
“对啊。”护士指床底下,“端便盆,孕妇现在排尿,查看有没有血。”
陈翎挺直背,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