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秉臣与陈智云有些私交,对陈家的内情,多少了解。
亲眼验证了传言,周源觉得这女人蛮有手段。
能接近陈家的一位公子,已是情场修炼的本事了,她直接勾搭俩。
周源揽着Mila,“陈二公子,我稍后有酒局,先告辞了。”
“怎么,周公子不记得她吗。”他牵过沈桢手,偏头,“和周公子是旧识?”
她抿唇,“有过一面之缘。”
陈崇州眉目含笑,“既然有缘,应当给周公子介绍一下。”
周源堆着假笑,“沈小姐,我在西海有包房,记我的账上。”
沈桢勉为其难回应,“周公子客气了。”
陈崇州在一旁,不紧不慢擦拭腕表,并无结束的意思。
周源鲁莽,却不蠢,明白他等什么,“我气盛,以前没长眼,得罪了沈小姐,在此致歉了。”
说完,又看着陈崇州,“陈二公子,多担待。”
他语气意味深长,“周公子有诚心,旧日的恩怨也算了结。”
寒暄几句,周源离去。
沈桢问,“他很忌惮你?”
“他和陈渊多年的梁子,一方为敌,另一方,自然不敢再为敌。”
长亭尽头,满树的铃铛和流苏穗,火红的相思结层层交错,缀在低处的枝杈,成千上万沉甸甸的。
沈桢指着最上面的树冠,“那里是空的!”
陈崇州在她身后,倚住一堵砖墙,“她们够不着。”
她甜笑,“那我想挂。”
他故意不应声,看别处。
沈桢走过去,腻歪他,“陈教授。”
陈崇州淡淡嗯,“腰疼。”
“哪儿?”她揉着,“力度行吗。”
他面无表情,眼底掠过不易察觉的笑,“凑合。”
沈桢揉了好一会儿,献殷勤,“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陈崇州皱眉,“浑身酸。”
“酸呀——”她恼了,狠狠一掐,“我写了许愿签,自己爬上树挂。”
他笑容愈发大,“你腿短,爬不上去。”
薛岩这时穿过西门,直奔陈崇州面前,“陈总,富诚几名董事在竹园的雅间应酬,陈渊做东。”
拉帮结派稳固势力,意料之中。
他十分镇静,“多久了。”
“长达三个小时,刚散席。”
陈崇州望向远处长廊,此刻雾气缭绕,房梁淌落一重露水,泻在檐下的陶瓷瓦罐里。
飘扬的竹帘后,隐约传来男女交谈声,“郑副董似乎是二公子的党羽。”
“父亲器重郑耀文,老二拉拢他,这招棋很准。”
安桥神色凝重,“二公子的每一招棋,都百般狡猾,潜伏很深。”
水汽遮住深红的浮雕,影影绰绰间,露出男人宽厚英朗的轮廓。
融化的雪水滴溅在石阶板,像下了一场雨。
紧接着,一双腿倏然迈过。
男人头顶罩着黑伞,烟云朦胧,一片素白的深处,他仿佛与岁月长存。
焦糖色的毛衣长裤,在凛冽的隆冬,如此温润而沉寂。
陈渊也发觉这边晃动的人影,四目相视,他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