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勾着手,流苏缠住树顶的枝杈,比陈渊系得还高。
相思结灌了风,崩开一条缝,他字迹苍劲有力,被花瓣虚虚实实的遮掩,她好奇扒开,这时,陈崇州搂住她,一点点放下,眼前一晃,那些字也模糊。
***
下午,陈崇州回了一趟医院,办手续。
陈翎正好走出病房,碰到他在电梯外,顺势叫住,“老二。”
他偏头,“三叔。”
“探望你母亲?”
陈崇州噙着一丝笑,“有三叔照料,我放心。”
“富诚项目多,你父亲顾不上医院,我今天要去省厅报道,陈渊倒是回本市了,他接手公司的项目,你父亲也腾出空陪护。”
“有劳三叔。”他若无其事蹭了蹭闪烁的按钮,“三叔似乎很怜惜沈桢。”
陈翎瞥他,“你什么意思。”
陈崇州笑意不减,“三叔一向不解风情,难得对她一腔柔情。”
他摘下警帽,摩挲银白色的国徽,没说话。
电梯停在这层,陈翎率先进去,“你没必要套话,我从不向任何人解释任何事。”他军姿笔挺,“进来吗。”
片刻的死寂,陈翎按下关门。
陈崇州定格在缓缓合拢的铁门,以及他逐渐不完整的轮廓,情绪意味不明。
楼下,薛岩接到何时了的电话,那边只一句,“12月8日,我母亲选定的吉时。”
薛岩蹙眉,没吭声。
何时了继续说,“薛助理,麻烦你转达。”
他态度恭敬,“您不妨亲自告诉陈总。”
“如果我亲自找他,他暂时无法给出圆满的答复,我容他,何家不容。你转述是周全他的面子,他应该明白轻重。”
那端干脆挂断。
薛岩看着黯淡的屏幕,这位二小姐年纪不大,人情世故的心思,真是不简单。
沈桢在后座,捧着一壶热牛奶,眼神飘忽掠过窗外。
她清楚何家在催婚,也清楚陈崇州一直搪塞何鹏坤。
他要一个月,她就等一个月。
恍惚中,陈翎从住院部出来,一缕阳光折射在他身后的房檐,骄烈灼白。
他穿着警服,面容端正,气度也刚毅,光影交错,幽邃的眼睛凛冽正气。
仿佛有刹那的目光相撞,可紧接着,他表情平静移开,像是没看到她。
沈桢原本要推车门,手一抖,猝然缩回。
陈翎整理领口,在原地没动,不知沉思什么。
吉普车走下一名西装革履的助手,主动拿过他手里的公文包,“陈厅,雁北公馆装修,您住哪。”
他随口答,“住国宾半岛。”
“那我马上通知老宅,收拾您的卧房。”
陈翎迈下台阶,不经意间又望了一眼那辆车,终于发现车内的女人是沈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