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斓琪,你没软?”
郑野嗤笑,“她敢动我儿子,我废了她。”
陈崇州看地面,“我和陈智云快要撕破脸了。”
“我替你打探完消息了,你二叔去了一趟省厅,陈翎没应他。”郑野拧开水瓶,“不过二十四小时后,张盛会放人。”
陈崇州按打火机的动作一滞,“放人?”
“你二叔越过陈翎,走其他门路了。”
他眯起眼,“是吗。”
郑野咂吧嘴,“陈翎的实权再大,终究是厅级,脑袋上压着不少人物。你二叔在商场三十年,他不白混,哪个商人没有打点渠道的手腕呢?况且你控告倪影诈骗这茬,物证确实不够,易名作为唯一的人证,他的笔录也销毁了,是易伯伯亲自出马要求撤回。”
陈崇州看向他,脸色冷冽,“易鸿文出马了。”
郑野也无奈,“易名差点被他老子打残,易伯伯和你二叔是同一代的资历,曾经有过合作,他当然卖你二叔的面子,事不关己,何必得罪陈家呢?”
物证不足,又没人证,如果强行拘押倪影,张盛要承担滥用职权的处分。
显然,陈智云已经稳住了全局。
陈崇州撅折手上的烟,起身回去。
***
沈桢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她摁掉,但对方又打来。
她接听,竟然是陈翎。
“三叔。”她蒙在被子里。
陈翎的声音温和清明,“打扰你睡觉了吗。”
沈桢如实坦白,“我还没睡。”
“你去窗前。”
她不解,也照做了。
夜已深,外面雾气弥漫,整座城市苍茫混沌,沈桢赤脚踩在瓷砖上,推开窗。
雪花自南向北熙熙攘攘,寒风灌入,她不禁战栗。
“看见了吗。”
陈翎走向落地窗,纯黑的警服挺括,他轮廓亦刚毅,投映在宽大的玻璃上,笑意虽浅,却难得。
“很大的雪。”
“我也在看雪。”陈翎顿了顿,“我了解你的心事。你还年轻,一切有机会。”
她知道他是特意安慰,一时没出声。
许久,才答应,“好。”
片刻沉寂,陈翎忽然叫她名字,“沈桢,你还记得我吗。”
她一愣,“记得什么?”
数秒后,他没由来笑了一声,“没什么。”
沈桢莫名其妙,“三叔,你喝酒了吗?”
陈翎伫立在七楼,俯瞰远处的灯火辉煌,唯有省厅大楼肃穆庄严,“怎么问这个。”
“我见过喝醉的男人什么样,讲话没头没尾。”
他笑声更重,“我不饮酒。”
沙发上,陈崇州一直浅眠,因而她下床的瞬间,他便清醒,也听到那声三叔。
他目光落在会客厅的座机,想起那一通无端打错的电话。